對家人親屬的牽掛,此刻多數已經想通了。
現在人口為重,親屬不可能被殺,也就遷貶為奴隸去當屯田客。
問題是荊州軍放自己回去,追究降軍之罪,估計自己、親屬也難逃遷移、流放、貶為屯田客為奴的命運。
安逸生活消磨了最初的意志,可這種生活即將結束,擺在面前就兩條路。
要么接受改編,重新踏上仕途,帶著軍隊打回去;要么永世禁錮,以尋常軍士的身份執行軍屯,可能今后余生里再也娶不到妻子,會在孤寡、辛勤生活里終老、病死。
見九人出列一步,馬超面無表情:“回去勸降舊部,勸百人來歸者,補為屯將,勸五十人者,補為隊官。不能勸人來歸,補為佐吏。”
處理完這批軍吏,馬超研讀下一批軍吏資料時就有軍情急遞送來,董種轉送到馬超面前。
馬超翻開審視,是黃權發來的,詢問馬超對接下來戰事的看法。
荊南四郡未設立郡守,臨時以四郡都尉統兵,有習珍、樊胄、陳鳳、鄧凱,文布則接替宜都郡郡尉,關羽也不管這五名都尉,五都尉軍務由黃權操控,隱隱屬于左軍外圍力量。
等荊州局勢穩定后,前軍會擴軍,左軍也會擴軍。
算上水軍,左軍編制會在三萬,這個編制權就握在黃權手里,田信對左軍軍吏也有很深的影響力。
受糧食問題影響,現在到底是跟江東打一場兩敗俱傷的戰役,還是見好就收已成為左、前二軍需要共同面對的問題。
馬超細細審視,見田信力主分兵進擊交州取糧,而黃權卻態度中立,不置臧否。
左軍怎么想,其實并不關鍵,關鍵的是前軍想不想繼續打。
現在瘟疫流毒,前軍吏士擔憂家眷安全,又前后征戰四月余,前軍吏士自然是不想打。
關羽想不想打,應該是不想打的。
做出這個判斷,馬超提筆在這卷黃權、田信、陸遜簽名的竹簡上簽署意見:“時興瘟疫吏士疲憊,府庫空虛后繼乏力,亟需休養不可再戰。當警惕江東拖延之計,五日內不見十萬石軍糧,可見江東求和之心不真,宜發大軍傾力一擊。”
隨后簽名,將這卷匯合左軍主要將校意見的竹簡又飛騎送往漢津,由關羽衡量。
五天時間就是馬超眼里的最后通牒,江東按期送來軍糧,那就繼續和談、停戰。
若不能,那就是包藏禍心,左軍、前軍并力進攻,跟孫權拼了,來個玉石俱焚。
當夜左軍的意見送入漢津,關羽傳見諸葛瑾,出示這卷竹簡:“今日初八,五日后既十三日為限,江東若運抵十萬石米,我軍即可休兵。”
諸葛瑾面有苦色:“君侯,今日天色已晚,可否寬限一日,我軍十四日日中前送抵軍糧。”
“不可,馬孟起所限五日,指的應該就是十三日。”
關羽審視諸葛瑾:“為防止江東使詐,某將同意田孝先之策,使其率部走湘江前往零陵郡備戰。十三日不見江東軍糧,那十五日田孝先將率軍過靈渠,揮兵入蒼梧。以步騭之能,恐不是孝先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