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誰都不欠誰。
田信雙手捧劍露笑:“就依將軍。”
換了劍,馬超返回城中軍營,當即誅殺閻璞。
閻璞也成了降軍軍吏中被殺的第一人,來頭很大,父親閻圃是平樂鄉侯建節將軍,本人是護軍,在降軍中排序在二十名左右。
殺了閻璞,馬超神清氣爽。
卻引的董種擔憂,晚飯時進言:“將軍,無黃公衡許可,就輕易誅殺閻璞,恐為人詬病。”
“人已殺了,復論此事徒增煩惱何益之有?”
馬超胃口大開,親自在炭火盆上炙烤肉片,均勻涂抹孜然、細鹽后遞給董種一串:“我屢屢去信給黃公衡,黃公衡不回信阻止,可見閻璞這類人處于可殺、不可殺之間。”
“今田孝先回江陵,他昔日守江陵時與黃公衡配合無間,可見兩人默契。只是黃公衡年長穩重,田孝先幼而銳進,這便是差距所在。”
馬超咀嚼肉片,神情愜意、自得:“黃公衡不反我,田孝先助我,關君侯又贈我白虹寶劍,可見漢王待我之誠。”
董種見狀,緩緩點著頭:“確如將軍所說,只是可惜了驪馬。”
“馬識人性,能得明主何來惋惜?”
馬超說著哈一口氣,回憶此生,不由一嘆,隨即神情振奮,不見頹色。
而田信當夜寄居關羽府邸,提筆書寫發往益州的奏章,標題是:《請讓扈谷亭侯表》
“臣僅有折沖之才,無益生民。徐承貞來降時率艨艟、樓船八十有二,各類舟船三百有余,糧秣器械囤滿船艙,可抵荊州一歲收益。為撫徐承貞心,臣言封侯應在承貞后。”
“此一時權宜之言,亦出自真心。若天下敵虜賊酋舉義紛紛來歸,如百川匯海,臣之所愿也。懇請大王厚待降將,以為表率楷模。”
“今臣衣暖飯足,在公則左右同僚齊心而友愛,居家則族親鄉黨所有依憑。”
“故無所求,唯好顏面。”
這封有標點符號的帛書裝入錦囊中,田信以漆封口,蓋上虎牙將軍印。
虛偽么?
田信捫心自問,望著錦囊不時眨眼,似乎自己真的不怎么看重扈谷亭侯爵位,以及食邑三百戶。
三百戶的稅租沒多少,按現在的稅租,一年也就六百匹粗帛+六百斤蠶絲,或則九百匹麻布+六百斤蠶絲。
三百戶食邑最大的福利不在字面的食邑,而是劉備默許自己蓄養三百左右的部曲私兵。
默許的尺度已經標明,有沒有扈谷亭侯爵位已不重要了。
收買人心?
也不至于,自己要徐祚的心做什么?
只是覺得應該這樣做,大力表彰降將,可以加速敵方的崩解速度,讓亂世更早結束。
應該是這樣,自己始終是愛好和平的。
想明白前后,田信心中踏實,安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