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建布置防護,堵陽是一道沒有護城池的小城。
麥城周長五里,堵陽周長不足四里,算上女墻高不過一丈五。
如果不穿戴鎧甲,以田信如今的體能,可以輕易翻越這樣的城墻。
中軍營攻城序列,李基投降后改編為百人將,此刻一身鐵札盆領鎧,雙手提戟走在本隊右側,以余光盯著本隊軍士。
矛戟手推動獨輪棚車,棚車后擠在一起穿戴兩襠鎧的弓弩手,每一輛棚車就是一個攻擊單位;余下則是持大櫓的短矛兵,再要么就是突陣攻城的劍盾、刀盾……以及倒拖方天戟信步而行的田信。
那桿引人注目的方天戟此刻就拖在地上,讓李基看著心疼不已。
外圍,張苞領本部八佰騎分列堵陽南北兩側,他在人群找到田信,死死盯著。
田信身側左右,依舊是持劍盾的田紀、王直,兩個人也穿著鐵札盆領鎧,扎虎皮腰圍,田信的部曲親兵背后皆掛巴掌大虎皮負章。
“立盾!”
“擂鼓!”
幾乎瞬間,雙方距離二十步時弓弩齊發。
穿戴兩重鎧甲的甲兵依舊低頭推云梯上前,中箭也多支撐,實在重傷也要跟著云梯。
“哆!”
田信當面的云梯抵近城墻五步處,指揮云車的軍吏拉扯繩索,微微前傾的云梯加速下降,帶著三道掛鉤,還懸掛配重石的云梯扣在城頭,三道掛扣死死卡在女墻垛口。
云梯寬足有一丈八尺,長有三丈余,是個坡度平緩的平面!
“進!”
嚴鐘呼喊一聲,百余部曲親兵抬盾前進,連弩架在盾上,立盾在云梯兩側壓制城頭。
田信戴鐵面具不發一言,青釭劍、白虹劍懸在左腰,腰間鈴鐺響動已被雙方怒吼聲掩蓋。
一捆捆澆了沸油點燃的草束從女墻后拋出,沸油濺落,引燃云梯。
見當面四架云梯先后被點燃,呂建狠狠松了一口氣。
也穿鐵札盆領鎧的他不由亢奮,游走城墻大聲呼喝:“不必節省箭矢!”
田信瞥到游走城墻上的唯一喊話的呂建,頓時踏步踩踏燃燒的云梯沖鋒,也就六米長度,火苗高不過一米。、
隨著他沖鋒,身后督兵的嚴鐘更是厲聲呼喊,當即兩桿戰旗樹立:虎牙將軍,扈谷亭侯。
田紀、王直緊隨田信之后,更多的部曲親兵踩踏火焰闊步沖鋒,各處云梯甲士也是亢奮吶喊,魚貫沖奔。
僅僅踩踏四步,田信就躍到城墻,剛落地提戟當胸搠死一人就奮力前推,身后王直、田紀幾乎同時落地,揮動揚劍大肆砍殺。
呂建一口氣還沒換上,就見田信沖到自己十步內,頓時亡魂大冒,望著方天戟失聲尖叫,以至于兩腿沉重,麻痹不能動。
何止是他,一些魏軍見到傳說中斧頭一樣的方天戟就腿軟、手軟。
田信此刻卻不會心軟,方天戟在手大力劈斬,一丈半寬的城墻恰好夠他揮舞,所到之處無不立斃。
城下李基、虞忠仰頭看著城頭田信所向披靡無人可擋,一個心中凜然當即振奮,不忘督促部伍;另一個是初陣,恐懼盡去,熱血沸騰不受控制提矛沖奔,踩踏著火焰漸漸衰弱的云梯沖到城上。
田信每踏一步,方天戟就是一擊,每擊必能劈斬中兩三人。
不論盔甲、盾牌、矛桿,又或者手臂、腿、腰桿,都被方天戟切斷。
親兵團團保護的呂建只后撤了五六步,就被田信追上,一戟刺穿胸口,胸前精鐵札甲仿佛紙糊。
呂建還沒感受到疼痛,田信棄戟抽出青釭劍順勢橫斬,呂建護頸的盆領鎧被斬開部分,田信反手又幾劍,斬下呂建首級。
而呂建身后的親兵、軍吏已然看傻了,無有敢上前的,眼睜睜看著田信一連五劍斬下呂建首級。
田信揮劍劈斬時,鈴鐺清脆作響,攝人心神。
大概,關羽陣斬顏良時,顏良身邊的親兵、吏士也是這樣懵懂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