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道理,關羽后裔中一定會分化出宋氏、商氏;張飛后裔會出現衛氏、周氏,興許幾十年后會有好事者將張飛稱之為姬飛,關羽則是子羽。
田睿現在有太多的事情想要親自詢問田信,以確定自己做事的底線。
他之前在麥城做屯田都尉,實際管的無非是土漢糾紛,很少涉及人事調動。
現在參與新城修筑工作,敢跟他爭權的沒幾個人,再強勢的人也會分出部分職權給他。手里握著權,侄兒又是大漢夏侯,今后的陳公,田睿身邊不缺聰明人,遲鈍一點的官吏還擠不到身前。
田信不喜歡太過機敏的屬吏,這幫家伙能把你伺候的很舒服,可怎么看都有點竊賊、騙子的嫌疑。
寧肯提拔李衡這樣毫無根基的少年做親近佐吏,也不想找幾個能做事情的精明干吏。
能管住自己手腳,還安分守己的干吏太少了。
人家這么拼命干活,折騰事情,肯定是有目的的。所以比起尋常的精明干吏,田信喜歡一心癡迷于升官、功績的酷吏。
給酷吏劃出一條線,該干什么,不該干什么,獎勵什么,懲罰是什么,都說明白,各取所需,彼此合作愉快。
就在他檢查新城各處時,江陵碼頭諸葛恪伸手抓一把陳米,死死攥在手里盯著搬運麻袋的荊州軍士。
屬吏胡伉拱手等待,片刻后就見諸葛恪將手里的稻谷拋入身側江水:“傳令,十萬石米盡數沉水,我軍輕舟而歸。”
胡伉面露驚訝,當即就有人站出來激動呼喊:“都尉,此十萬石米,非比他物!”
諸葛恪長臂指著這人:“爾敢抗命?”
“左右,誅之!”
當即有孫權賜下的虎賁出列,按住這名屬吏拖到江水邊,斬首。
大團血液染紅碼頭邊的江水,隨即一袋又一袋的陳年稻谷撒入江水,混合在一起,少許殘留的稻殼飄浮在江面,土黃土黃。
一袋袋稻谷沉入水中,搬運稻谷的南郡郡兵又拿著空麻袋返回城中糧倉,繼續盛裝稻谷,背來,倒入水里。
李嚴得悉此事后,疾步登到江陵南門樓,看著眼前這一切,難以置信,大呼:“這不像是丞相侄兒行舉!”
“父親,此損人損己之舉,用心險惡。”
李豐心疼不已,糧食就那么沒了,為了多產糧食,漢軍吏士常常出沒于田壟;為了節約糧食,沒少吃野菜、漿果和魚蝦。
特別的是北府軍,在湘州以布帛交易曬干的貝肉、貝殼、魚干,為的還不是節約易儲運的糧食?
李嚴感到頭暈,眼睛有些花,十萬石米就這么沉水?
他手扶著護欄,怒不可遏:“快去通報陛下、夏侯!”
“父親,難道就放任諸葛恪?”
“糧是江東的糧,為父難道還要搶江東遺棄之米?為父可以不要臉面,可大漢威嚴何在?”
李嚴氣的大罵:“近墨者黑,不外如是也!”
十萬石米很重要,可國家的顏面更重要。
諸葛恪在江陵沉米十萬石,迅速傳遍荊湘二州。
不論軍民吏士,先是驚訝,然后就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