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田信見馬超始終一副疏遠自己的神態,仿佛自己來這里是搶他風頭似的。
越想,越有些厭煩,粗略飲茶、用餐后,田信返回西側本陣。
登上本陣青傘蓋戎車,田信詢問督陣的李輔:“魏軍有何舉動?”
“并無明顯異動。”
李輔指著西北方向的遍布密林的低矮山丘地帶:“期間有魏軍旗幟出沒,應是疑兵。”
田信順李輔所指去看了看,也不在意,巴不得張遼率部出來跟他野戰,
北府八軍輪流休息,今天就是出來站在這里,威懾魏軍,保護馬超側翼,好讓馬超高效率修筑前線營地。
這座澧水河畔的營地修好,那么后續的物資從澧水運來,其他營地向西擴展、蔓延,也能形成三五十里聯營,其中以甬道相連,自然不怕魏軍反攻,騷擾。
龐林、楊儀、孟達、徐祚幾個人輪休,來到田信戎車處詢問戰況。
孟達不怎么待見馬超,皺著眉頭不高興:“左軍開路,比預期遲了最少五日。如今秋霖將至,天時不利我軍。”
徐祚笑呵呵反諷:“也不能怨左軍,左軍意在求穩而已。我軍從容列營于此,皆賴趙公籌劃得力。”
馬超推進速度有些慢,許多本該由輔軍、徭役丁壯來做的事情,都被左軍自己完成。
原計劃是馬超先發,沿著澧水火速向前推進;田信后發沿著荊豫馳道推進,為馬超拱衛側翼,仿佛螃蟹的螯鉗一左一右立在張遼面前。
可不知道馬超究竟在顧慮什么,每往前推進二十里,就會不厭其煩的修筑工事,似乎張遼會集結主力設伏,重拳出擊,要打掉他一樣。
他多修筑工事,推進就慢,一來二去就比預期遲了最少五天時間。
在秋雨面前,五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想要挽回這延誤的五天時間,就得用更多的人命去拼殺。
正是因為馬超作風突然穩健起來,關羽才不得不催促本該后發的田信加速行軍,越過斥候封鎖線,幾乎與馬超不分先后抵達前沿戰場。
現在北府兵立陣不動,馬超緊急修筑營壘,日暮時,北府兵還要在天黑前后撤十五里,返回宿營地……對于穿戴盔甲,全副武裝的軍隊來說,十五里很遠了。
孟達不待見馬超,徐祚也有些不喜歡馬超,龐林終究是監軍,輕咳幾聲詢問:“夏侯,趙公如何答復?”
“我與他已生隔閡。”
田信不做隱瞞:“趙公是要臉面的人,他想讓我自己開口助戰。他既然顧忌彼此親近友誼,我索性不言語。”
“哈哈!他倒不知足,還想效仿宋公做大漢孤直耿介之臣?”
孟達笑聲粗短,口吻嘲弄:“夏侯,我軍該如何?”
徐祚、楊儀也跟著笑笑,龐林勸說:“此國事也,夏侯何以因私廢公?”
“龐公這話不妥。”
田信瞇眼環顧四周:“陛下既然安排我與趙公互為表里,那趙公就不該暗自生疑。”
“他顧慮長遠之事,我何嘗不顧慮?”
“再說公事,我軍百里奔襲至此屏蔽西北敵軍,這難道不是公事?事已至此,我軍不可能駐留原地結草為營,繼續為左軍護衛側翼。”
孟達、徐祚斂笑,見田信不像是戲言,互看一眼,也都記在心里。
龐林看在眼里也是無可奈何,馬超不敢繼續親近田信,怕惹禍上身,難道逼著田信去向馬超獻計獻策?
或讓北府兵冒著被火攻、夜襲的風險,以疲憊狀態在荒野宿夜?
龐林苦笑啞然,田信就說:“今時不同往歲,但我軍,依舊能橫行中原!趙公自有衡量,我軍也該有我軍的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