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公車,廖立隨李嚴外出巡查基層,徑直來麥城。
春耕之后,田信納龐飛燕為小妻的事情也提上議程,這是一個飽受荊州人誹議的行為。
鹿門山傳承握在龐林手里,龐林迎回妻女后也未納妾,那鹿門山傳承就在龐宏、龐飛燕手里。
誰娶龐飛燕……混到九卿致仕幾乎是定局,這是個直通卿位的門票。
廖立從武陵返回,也關心這件事情,與李嚴同車而行時詢問,以遺憾的口吻表示:“此去方城監護右軍,恐難赴宴。”
“呵呵,倒是不急。”
李嚴不時打量道路修葺是否平整,或遠眺各處田地里的除草、澆水灌溉狀況,回答說:“婚期約在十月,屆時廖公自有閑暇。”
“軍務繁重,恐難抽身。”
廖立為難模樣說:“以衛公之尊,勢必赴宴。衛公赴宴,仆更難離營伍。”
李嚴側頭上下打量兩撇清須,頭戴貂蟬冠,額頭綴飾雞蛋大紅纓繡球的廖立,很認真的說:“此事廖公差矣,屆時與衛公同來即可。量北虜、吳寇也不敢輕犯陳公神威。”
“正方如此殷切相邀,仆應下就是。”
廖立略作考慮,下了好大決心答應抽時間來吃這場喜宴。
對此李嚴呵呵做笑,拿起備好的竹簡閱讀,對照周圍觀察到的田畝狀況,來檢驗竹簡內容是否屬實。
此次出行輕車簡行,只有車三輛,騎數人而已。
別說關羽、田信親至,在此之前李嚴就將境內清理干凈,算不上夜不閉戶,也能稱得上一聲路不拾遺。
困擾南郡、江陵百余年的虎患,兩年前被田信清剿一空。
想一想消失的虎群,想一想虎牙軍背后的虎皮負章,田信出現的地方,治安想壞都難。
漳水橋西岸,那座麥城軍民以青磚修葺的軍營佇立,青磚墻上石灰勾縫,不論遠近看著都有一種賞心悅目之感。
軍營更像是學校,或在營內教室里講學,或在校場上進行活動,也有在營外漳水邊洗馬的吏士。
麥城閑暇的漢夷女子多來圍觀,有的純粹就是來看男人的,有的則帶來手工制品謀求交易。
軍與民,和諧共處。
只是廖立看著普遍剪短頭發的吏士,覺得格外此刺眼;吏士出征,為了包扎傷口情有可原,可麥城附近五千余戶內遷歸化的荊蠻也多斷發,甚至還出現給小孩剃光頭的風潮,怎么看怎么刺眼。
那一群群河邊奔跑玩耍的男童、女童都光著頭……有辱斯文,有傷風化啊!
龐宏在橋邊等候迎接,引李嚴、廖立前往橘林館。
李嚴親自遞上一盒沉甸甸的禮物,對龐宏說:“巨師,此陶戶所制綠瓷,色澤較之以往純而深,且更為細膩,宛若玉質。”
廖立斜眼看這個漆木盒子,余光瞥到一本正經的李嚴臉上……李正方啊李正方,沒想到你是這種李正方。
龐宏露笑:“公上對此期待已久,說今后推廣此物,正方公恩澤百姓何止千載?”
“公上過譽,此不過順手而為,小事而已。”
李嚴謙讓一聲,又問:“公上何時動身前往茶莊?”
一聽茶莊,廖立的耳朵都豎直了,作為一個中年人,常常有精力不足的困擾,對養生學問保持高度關注。
而茶粉,既能養生,還能解決精力渙散、易疲倦等事,對提高行政效率有顯著效果。
茶永遠都不夠喝,內部供應不足,更別說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