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時可供選擇的路就更少了,還都是不想走的路。
配合關平錘死孫權,這么大的功勞擺在劉備、關羽面前……保留曹植一條命這種權宜之計,也就不那么刺眼了。
見耿頜順服表態,劉封囑咐:“與夏侯仲權詳細商議,拿出可靠證據,如此我也好說服諸人。”
“是,臣明白。”
耿頜回答時探頭去看場上搏斗、比較的武士,燕國中軍兩萬余人,愿意跟自己主仆回荊州的……算上夏侯霸部,攏共也就三五千人。
孫權再落魄,也能決定江東的走向;而自己主仆,還要看曹洪、臧霸的態度。
曹植的命,只是懸在曹洪、臧霸頭頂的絹傘;這個傘被雨水打濕前,曹洪、臧霸一定是干凈的。
耿頜走后,劉封面帶欣然笑容觀看場上的摔跤手,眼睛中目光柔和,他的目光打量場上諸人,對視時滿是欣賞、鼓勵。
許多壯士在劉封目光下深受鼓舞,更加賣力參與搏斗。
只要田信還活著,那新的大漢帝國里就有自己一席之地!
劉封對此十分確信,建立足夠大的功勛,就能保住耿頜的命。
至于曹植等人的命……
劉封腦海里不由想起少年時自己與典滿等人打掃馬廄,或為曹植、曹丕等人牽馬的記憶來。
他抬手搭在面前幾案,指尖輕輕敲擊,卻分心思索大漢朝廷的事情。
有些事情別人不適合開口,卻適合自己來干。
比如質疑太子妃孫大虎的合理性……孫權無德已經是天下眾所皆知的事情,如果還遵守之前的約定,立孫大虎做太子妃,就不怕淪落為千古笑柄?
也不知那邊各方面的人都在想什么,這么重要的事情始終拖著,難道在等自己開口?
怎可能……自己不主動創造機會,大漢朝廷是不會給自己留一席之地的。
不由想到了田信,許多人不言語,是不是在等田信干預這起已經不合適的婚姻?
可田信適合提出反對的異議?
勉強適合,因為他是皇帝的養女壻,自己的第三個妹夫,有資格對皇室婚事發表看法;可田信敢不敢?
肯定是敢的,應該也能看到這個劉禪、孫大虎婚姻的不合時宜,可為什么不開口?
是遵守為臣之道,還是將自己摘除皇室近親之外?
如果是后者,說明他還是抱有戒心,不愿染臟自己的羽毛,不愿給人攻訐自己的話柄。
始終也沒人來解決這個事情……這么看的話,大漢帝國內部的氣氛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想不明白。
劉封端起茶湯小飲一口,不由一愣,眼睛微微外凸,輕輕左右轉動,腦海中靈光一閃。
一個疑惑終于揭開,自己老爹肯定舍不得要田信的命,可茶莊……不能留給田信,也不能留給三恪,理應歸屬少府。
可怎么從田信手里把茶莊轉移到少府?
等,他,犯,錯!
現在田信不犯錯,就是在犯最大的錯誤!
田信是否意識到了?
劉封隱隱有窒息感,心跳咚咚,越發期待這場針對江東的戰爭,期待與關平、張苞見面,到時候就能摸清楚大漢內部的詭異陰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