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又沉心思索關平這邊的想法,關平與劉封類似,不愿意主動惹事,可下面人若積極搞事情,頂多也就故作不知。
關平身邊的親黨肯定想推關平接任大將軍一職;劉封左右肯定是想把劉封推到皇位。
如果操作引導,或許能讓關平、劉封合流,借他們的手,逼迫田信出走。
關隴交給田信,大魏始終有反攻的一天;若是大漢占據關隴,恢復漢高祖時的版圖,那大魏就沒必要打了。
不僅人心、士氣會瓦解,也意味著新的大魏戰神吳質及所部雍涼軍團會在關中遭遇全殲。到這種時候,死守洛陽就死路一條,撤到河北也是茍延殘喘。
殘破,幾乎等同于無人區的關隴,此刻就這么重要,萬萬丟不得。
思維轉動,曹丕做出相關指示,冷酷勁上來正要做進一步挑撥計劃時,又戛然而止。
他一嘆,又問:“孟達為何無有回書?”
“孟子度閉門造車,其子孟興又長居營壘中不問外事,臣無法與孟氏父子走動。”
“不可急躁,免得驚擾夏公。若機會合適,可去探尋孟達心意。”
曹丕眨眨眼,有些懷念吳質、司馬懿,這種情報工作就應該找這兩個經驗豐富的人。
秦朗的舉動,幾乎很難完全隱蔽進行。
漢軍之所以容忍,完全是看在牛馬之上的。
可這筆買賣里,自己真的不虧。
牛這東西對水土敏感,太原郡的牛,是匈奴散養的,就連河北地區訓練這些太原牛做耕牛,都有較重的折損,更別說遙遠、氣候水土差別更大的荊州。
馬匹就更簡單了,給過去的戰馬,漢軍不可能轉運到漢中、陳倉使用,只能留在中原使用。
現在己方沒有跟漢軍野戰的必要,漢軍拿到戰馬……又有多大實際作用?
再說貿易的是閹割公馬,也不怕漢軍以此繁育、擴大馬群。
遣退秦朗,曹丕又與侍中董昭會晤,詢問江東方面的信息。
關平、劉封聯手夾擊孫權,已經是一種必然形勢;自己能做的無非就是虛張聲勢,為孫權稍稍牽制劉封。
可再怎么牽制,劉封怎么也能動員三萬軍隊。
這三萬軍隊南下,孫權的江北守軍能否守住?
如果兩淮地區被劉封吞并,那己方與孫權的牛馬貿易也要停止。
賺不賺錢不重要,孫權失去戰馬渠道,就不敢跟漢軍打野戰,恐怕會被漢軍逐個擊破,進而活活困死。
孫權已經窮的叮當響,失去交州后,象牙、寶石、珍珠之類的特產算是枯竭,江東其他特產在北方又賣不上價錢。
現在想扶植孫權,多給一些戰馬,孫權也拿不出等價的物品。
孫權拿不出,自己就不好跟朝臣交待。
還不能斷絕與孫權的貿易,只有這條貿易維系,才能掩護荊州走私線路;走私線路是瓦解、分裂漢軍的唯一介入渠道。
可怎么才能讓孫權拿出更多的財富,好做一筆大買賣?
買賣越大數額越多,也就更好做假賬。
報一場馬瘟,死多少馬,還不是秦朗這邊一句話的事情?
現在與孫權的貿易中,經常有牛馬被漢軍‘截獲’、‘抄掠’,次數多的有些刺眼,估計孫權那里也很煎熬,得給鼓鼓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