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騎兵不需要,重裝騎兵穿的肯定是盆領鎧、明光鎧盔甲,再加上馬甲;也只有這種頂配才能堆出重騎兵,重騎兵是一切鎧甲、護具的巔峰。
因此,沒有超重騎兵這個概念,要說有的話,那就是騎乘蒙多的田信。
中裝騎兵才是兩襠鎧、皮制馬甲,并摻雜一些原始鏈甲、鑲鐵皮甲。
騎兵最次也是輕裝,有輕便皮甲護身,馬匹身上也能披掛一條毯子之類的提供裝飾、防御力。
至于沒有鎧甲的騎兵……這就像沒有護航編隊的航母,缺乏存在意義,也很難生存。
那么,該怎么對付吳質緊緊攥著,仿佛傳家寶一樣,還藏在后方的兩三萬,甚至接近四萬規模的魏騎?
簡單,首先不能對沖,高速沖鋒的新式騎兵是瘋子,如同洪流一樣,身在其中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要么前進,要么死亡。
其次,要想辦法讓對方停下來,擠在一起,然后自己的重騎兵百人一隊做刀尖,其他中裝騎兵做兩翼,狠狠扎進魏騎集群。
只需要這么狠狠來上一下,魏騎雖多,也將被絞碎,混淆在一起,如同漿糊,沒有筋骨組織,將失去韌性,失去沖擊力。
而現在,找出破敵結癥所在后,北府軍吏已研究出應對的戰術。
有兩個辦法可以停滯魏騎的沖鋒,一個是田信本人突陣,足以吸引魏騎追擊,由田信在魏騎陣列中左右沖突,糾纏在一起,魏騎集群就會圍繞田信進行追殺,整體組織接近瓦解,這個時候適合己方反沖。
自然地,這種需要田信本人出面、涉險的戰術只能作為預備戰術。
另一個優先戰法是以輕騎引誘,挑撥魏騎追擊,魏騎追擊時輕騎突然變陣,投放各種鐵蒺藜、瓷蒺藜、木蒺藜。
鐵蒺藜、瓷蒺藜是從南陽帶來的,鐵蒺藜是生鐵澆鑄而成,形制統一,中間有孔可穿繩索;瓷蒺藜也是模具壓制再經窯洞燒制,瓷蒺藜缺乏銳角,不需要繩索,手動投擲即可。
還有現場制作的木蒺藜,有大有小,形制不一,自由使用。
田信旁觀陣列變動,身后虞世方抱著文件夾走來,念:“公上,虎牙軍來報,石門守將魏平已收斂兵卒,封閉關門,做固守之態。”
魏平放棄監視河岸,等于放棄干擾,意味著虎牙軍隨時可以到對岸去活動。
田信輕嗯一聲,詢問:“蘇則到哪里了?”
“今日傍晚前能過藍橋。”
虞世方翻動文件夾,找到相應的謄抄副本。
陸議從武關奔往上雒,又從上雒調到前線指揮西線軍團;蘇則就是接替陸議的人,從武關趕到上雒,確定魏平可以拉攏策反后,蘇則又開始向前線移動。
藍橋有棧道,夜里山谷風大,又常伴隨濃霧,棧道兇險。
田信稍作考慮:“傳令藍橋亭,蘇則抵達就地過夜,明日再過棧道。”
這種小事虞世方只是提筆記錄,有后續發往上雒方向的調令,就一起發過去。
虞世方離去,指揮騎兵演練陣法的近衛少將姜良解散騎士,回到后嶺詢問田信:“公上,昨夜夜禁口令使人發醒。吏士思鄉之余更多憤懣,如今求戰心切。臣以為,今夜入暮時就應發動總攻,先奪正面之地……”
見田信望過來,姜良一頓,就聽田信說:“繼續說。”
“是,昨夜兩番襲擾敵營,敵今夜或許有所疏忽。能進則戰,不能進則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