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透亮明媚的冬日陽光照在江都北城、南城。
田信用餐后,帶著沉重心緒來到槐里侯府。
兩個堂弟在門前等候,田信此時此刻也沒有詢問他們學業的心思,直入后園。
過中門時,兩個堂妹一前一后站在門前等候,都眼睛紅腫,忍著悲痛。
田信依舊不言語,隨后就遇到伯父,相顧無言,匯通宗族老小一起來到后院暖閣。
先田信一步來到侯府的武當國相田允從暖閣走出,腳步很輕:“阿信,叔祖已安歇,側廳說話吧。”
邊上楊衡低聲說:“昨夜有雨,外公徹夜難眠。應是今早放晴,才入睡。”
遂到暖閣,田睿坐在上首,詢問:“阿信欲在江都長住,還是克期返回關中?”
“江都事務繁冗,大將軍獨斷即可。若政出兩頭,不利于國家長遠安穩。”
田信目光落在小弟田成身上,這個伯父家的小堂弟已經出繼到叔父家,從出繼那一天時就已經單另立戶,取字孝和。
田成此刻頭垂著,有些抵觸即將到來的命運。
江都是很兇險的,世上最不缺的就有意外,從祖父將他出繼另立一脈,就有趕出江都的用意。
趕出江都,田成最佳選擇就是回到扈侯國,置辦一份小小不起眼的產業,求學于郡縣,蒙頭混日子。
田信見他似乎已經知曉了接下來的命運,也就不再細說,扭頭大堂妹田嫦,大半年沒見身形拔高了半尺,只是臉蛋還是圓圓的,如同一個攔腰切開的西瓜橫截面,跟伯母一樣的圓臉、大眼睛,有微薄卻顯著的巴人血統。
田嫦心情忐忑不安,詢問:“兄長?”
“安心出嫁,婚后不要過問政事。今后我的外甥俱為封王裂土一方,外甥女也為公主,食邑皆在關中。”
田信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一封折本禮單遞出:“你替嫣嫣受過,這情嫣嫣不會忘。我不喜歡皇帝,他也不喜歡我,不參與婚事為好,省得麻煩。等春耕后我從南陽、湘州各征發兵役為你修筑宮室,你不喜江都悶熱,就修在前山屯吧。”
“是,謝兄長關懷。”
田嫦上前接住禮單,一座修在江都北郊的宮室,自然規模不受城池影響,還能多許多園林景觀……關鍵是的,前山屯就在荊山腳下,夏日不似江都悶熱。
宮室在城外,修好之時,自家也能派遣忠誠衛士入駐。
總覺得皇帝經歷這么大變故,會破罐破摔更顯瘋癲,或做事更加不守規矩……得要預防。
如果皇帝瘋了,一時失控掐死自家小妹,那內戰就不可避免。
為了防止皇帝故意惡心自己,田信對田睿說:“伯父,孝和已承祧叔父一脈,我即將在南山開設書院,以為孝和當返回故里,也好入書院求學。娟娟也隨同北上,我會依娟娟心意,擇一佳婿。”
田娟是叔父的孤女,田成過繼后已然分家立戶,那田娟就應該跟著她兄長遷移。
缺乏適齡結婚對象,所以虞世方、陸延、夏侯玄、郤纂、李衡、鄧艾都未婚……常年軍旅生活,即未婚,也沒有固定的妾室、女伴。這個問題很嚴重,五年后才能得到初步緩解,一代人以后才能漸漸大致解決。
如果五年內滅了曹魏,就曹魏鄴都里的宮女、還有曹魏降臣家庭的女子,就能立刻解決這個大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