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大將軍的‘世侄’,毌丘興自然不可能留在兗州軍,自有跳出去的實力。
毌丘興從斜坡小跑下來,雙手叉腰喘氣,似乎很累的樣子:“仲若,可愿隨我出使長安?”
“長安?”
文欽疑惑,還是拉著毌丘興到篝火邊,將埋在炭火里的黑陶水壺提起來,給毌丘興倒水:“怎么?要去長安?南非朝中有所變故?”
毌丘興坦然坐在木墩上,文欽才注意到有一個青年騎士跟著毌丘興一起來,就聽毌丘興說:“仲若何必自欺?徐使君派發吏士挖掘塹壕,哪里有防守之意?”
毌丘興雙手端著盛裝沸水的木杯,用手捂緊:“自龐使君棄官下野以來,朝廷不曾追究,又有何理由追究徐使君?”
文欽坐在毌丘興對面,臉上沒有笑意,干巴巴的看不出表情,仿佛陳述事實一樣不肯吐露心聲、表態態度:“朝廷自不敢追究龐使君辭官一事,此何罪之有?徐使君派發大軍修筑塹壕,用心方正,也是無罪。”
曹丕篡位前清洗朝野,他這樣的譙縣元從子弟都已下獄,差點被處死。
現在的形勢絕不可能是含情脈脈的,若能抓住龐林……朝廷也只能軟禁,誰敢苛刻對待龐林?
真把龐林逼死,或者龐林被軟禁的時候不明不白死了,這都是天大禍事。
龐林把朝廷坑死,朝廷尚且不敢報復;更別說徐庶這樣正正經經帶兵在前線修筑防御工事的當朝重臣。
毌丘興見文欽明顯防范,似乎在警惕自己套話。
對此毌丘興也不感意外,朝廷不敢問罪龐林、徐庶,難道還治不了一個小小的假營督文欽?
故,毌丘興側頭瞥一眼跟來的兒子,對文欽說:“仲若于我有再生之恩,今出使長安拜謁陳公,多少也是一樁機緣。仲若有萬夫不當之勇,何屈就此間?”
他的兒子毋丘儉上前幾步,拜在文欽面前:“南山學子毋丘仲恭,拜見恩公。”
文欽眼睛一亮,頗有些眼前煥然一新的恍惚之感。
就連塹壕四周的黃土,都鮮潤了許多。
“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文欽攙起毋丘儉,側頭去看毌丘興,想要個說法。
毌丘興也是一嘆:“我兒入南山學院就讀時誤交友人,已隨同學、友人入仕司州。奉陳公之命向大將軍進獻棉衣大氅……大將軍欲遣人回禮。又恐賊虜劫掠,故募選勇士。”
“誰敢劫掠?”
文欽皺眉詢問,只覺得棘手,恐怕自己已經上了名單,不去不行。
擔憂別人劫掠,說明這禮物很貴重……就算價值不高,但意義非凡,對現在的局勢影響很大。
所以,會遭到其他人的破壞。
毌丘興壓低聲音回答:“是神兵方天戟,大將軍欲使此物,令陳公悔改。”
文欽干咽一口唾沫,追問:“不是軍中募選勇士,欲執掌神兵?”
毌丘興對他干干做笑:“此一時,彼一時。”
難道找到的勇士,無法使用神兵方天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