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們聊了很久,回去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對于杜楠湘的坦誠,蘇清越是很驚訝的。這不僅說明,她深諳職場之道:要取得信任,就必須毫無保留;這還說明,她不再想做一個工具人了她想要做自己,做那個有尊嚴的獨立的團隊中的一員。
劉天俊和她炫耀說:“你看我,我想踢足球就踢足球!我所有的一切就是為了做自己想做的那個人!”
做自己的確是一個工具人的夢想,杜楠湘雖然是職場交際花,可這背后卻有著職場女性的無奈。
不否認杜楠湘的性格中有功利的成分,這份功利甚至讓她有些道德上的瑕疵。她急于向前、向上,渴望擺脫現狀,渴望改變自己的命運,這一切都是源自于安全感的缺乏。
杜楠湘缺乏安全感,渴望安全感,所以寧愿選擇“摧眉折腰事權貴”。當她邁出這步時,卻發現不是自己設想的樣子。
杜楠湘說,她之所以熱愛悅道,就是因為尊重,沒有誰真的是工具。團結、陽光,有沖勁、有理想,這樣的氛圍,讓她真正找到了位置,也真正有了安全感。
主動坦白隱私是信任,也是投名狀。
想著這些,蘇清越回到房間,先洗了個澡。
熱水沖刷掉酒意,他不但不困倦,反倒清醒了。
正想著要不要給阿眸撥過去電話,手機便響了,簡直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蘇清越擦了擦,接起來電話。阿眸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來:“老公,怎么樣?你跟何家華說Pre-IPO的事了嗎?”
“沒呢,今天不是剛到嘛。”蘇清越說,想了想,還是沒把何家華做的事告訴阿眸。覺得她本來就緊張,告訴了這些,反而會更加增大她的焦慮。只是又道:“今天孩子有動靜嗎?”
“有啊,每天都活潑得很。”阿眸說。
“你什么時候回來啊?”阿眸接著問。
“應該就是后天吧,不會時間太長。”蘇清越說。
“老公,今天我那個初中同學滑美玲來了。”阿眸終于回到了正題,蘇清越聽著,她又道:“我請她吃飯,她跟我說了一堆男人有錢就變壞的事,尤其是女秘書……”
聽阿眸說這個,蘇清越不由得揉揉眉。
盡管能理解女人們之間的各種八卦,以及確實有很多這樣的事。可是阿眸在孕期,本來就敏感,還要聊這些,再是無心的,也令人有點惱怒。
正想著,阿眸問:“蘇清越,你聽懂了嗎?”
“聽懂了。”蘇清越被問得一時有點尷尬。
“聽懂什么?”阿眸問。
“……”
一時有點無語,蘇清越還沒來得及多說,阿眸便道:“就是說,架不住有人主動。所以你以后要繃緊這根弦……”
“好!好!好!”蘇清越無心戀戰。
沒想到阿眸聲音頓時大了,說道:“你還真有啊?”
“什么真有啊?”蘇清越被問得一怔。
“你要是沒有,這么回答得這么敷衍。”阿眸氣哼哼地在電話里說,把蘇清越說得有點懵。
意識到阿眸是在找事,找一找存在感,他只好配合她,又演了一會兒。
最后發了個誓,這才算沒事。
掛斷電話后,蘇清越伸了個懶腰。
本想說,這又不是全部,可又想起何家華。今天杜楠湘說,他總在換女秘書,每個人都是他的工具人。
蘇清越對他的生活不關心,而是聯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何家華把自己也當成工具人?對于悅道又是怎樣的謀劃和打算的?自己應該怎么面對?”
可是,這次自己面對的斗爭和以往的商戰不一樣,難度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