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的腦海內更是浮現出了一個猜想。
過去耶塵在與深淵接觸之時,從未預先感應到它們的存在,但是今天他卻是能夠在那頭被深淵沾染了的酸蝕霸蠑上岸之前,莫名察覺到對方的靠近
而耶塵在第三重夢境所遭遇的血池染黑現象,不正好被這兩個時間點夾在中間么?
難不成,自己如今之所以能夠對深淵有所感應,正是因為我在第三重夢境,經歷了血池近似深淵的異變?
耶塵驚愕地思考道。
不過,在這之后,霧氣隨即開始飄散,血池隨即開始瓦解,而耶塵化為人形的意識,也迅速沉淪在了沉睡的黑暗中。
唯有這股心神不寧的情緒,一直在耶塵精神的深處揮之不去,而且,還愈變愈烈,愈變愈烈
當內心的不安之情轉變到頂峰之后,耶塵緊閉已久的雙眼,終究是因為骨子里的警惕而猛睜過來。
“唔!?”
他下意識地驚疑一聲,望著眼前那片白蒙無云的天際,立刻帶著一身的雞皮疙瘩,從平坦的龜背上猛坐而起。
一直坐在龜背前沿,指揮陶龜逆江而游的坎古,聽到耶塵的一聲驚呼,微微側了側臉龐,以沙啞的嗓音詢問道:
“耶塵你怎么了?”
耶塵望著坎古的背影,神色驚慌地解釋起來。
“坎古先生!我我感到越來越不對勁了起來!”
“果然,這周圍應該是有某樣東西在一直跟著我們,就算我睡著了,也一直能隱約感受到它的存在!”
“而對方很有可能真的和深淵有關系!”
耶塵的語氣顯得極其焦躁,極其不安。
然而,縱使聽了他這番警告的言論,坎古卻仍然背對著耶塵,沒有回頭,沒有回話,僅是繼續操縱著陶龜,向江河的首端疾游,好似無事發生一般。
望著陷入沉默了的前輩,耶塵緊張的神情,瞬間又轉變得極度困惑起來。
“坎古先生?”
耶塵語塞地開口質疑。
“你為什么不說話了?”
但是,就算耶塵這么提問了,坎古還是沒有立刻理睬耶塵。
嘩啦、嘩啦、嘩啦
此時此刻,回蕩在耶塵耳邊的,唯有那不斷與陶龜腳蹼擦過的奔流浪花。
血匠獵人轉頭望向周圍這些不斷暴濺,不斷飛舞的浪花,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立刻又看了看自己獵人黑環上的原表。
隨后,耶塵便是震驚地發覺,在自己剛才沉睡的五個小時期間里,陶偶獵人,坎古,明明是以負傷的狀態,獨自一人長時間操縱陶龜逆江游動
但是,陶龜的游速,卻不僅沒有降低,反而還超過了當初他們順江游向江島時的游速!
如此詭異的情況,頓時讓思維敏銳的耶塵意識到了什么,身體就此感到毛骨悚然了起來!
“坎古先生”
“你的狀態,怎么會恢復的這么快”
“甚至比我們到達江島之前還要好這怎么可能?”
驚駭到極點的耶塵,終究是忍不住向那位背對著自己,沉默不語的前輩,大聲發起了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