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
“接下來的時間,我就站在這里不動,隨便你進攻,無論是揮刀還是開槍,只要能打破我的防御,你想怎么來就怎么來。”
“我不會還手,就這么等到你把自己活活累趴為止,也不算欺負你了,如何?”
支魯語氣戲謔地做出如上宣告,接著便是將雙腳叉開,保持原來雙手抱胸的姿勢,就這么狂妄自大地挺立在原地,儼然一副等待耶塵進行先攻的姿態。
面對支魯的贊嘆與讓步,耶塵并沒有領情,僅是睜著他那顆獨眸,露出了毫無懼色的笑容。
“呵呵,希望你不會為此而感到后悔。”
以疲憊與沙啞的語氣這么回應完,血匠獵人睜著獨眼,綁著斷手,就這么向綠衣小丑支魯邁出了無畏的步伐。
只不過,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通過先前李維頓的口述,耶塵其實早已明白,這位名為支魯的癲狂小丑所具有的本命奧靈術,其特性是讓自己全身的皮膚涌現出厚重的角質尖刺,猶如召喚出一件全方位無死角,集力量與防守為一身的荊棘甲胄,乃是一道極度偏向于“防御”概念的本命奧靈術。
而正因為對于自己的防御力具有極強的自信,支魯才會這么有恃無恐地放出“挨打宣言”,哪怕現在的耶塵仍然還處于“能量強化狀態”,想必也很難從正面粉碎這個敵人的厚重甲胄。
更何況,現在的他還已經淪落到了半殘廢的狀態之中,四肢發軟,頭昏腦脹,視野模糊。
所以,縱使耶塵仍然沒有喪失理智與冷靜,但是要以現在的衰竭狀態來跨越境界擊敗支魯,仍然無疑是癡人說夢。
但是
即便如此
血匠獵人鎖定于獵物的視線,卻還是不存恐懼、不存放棄、不存絕望,血匠獵人不斷發顫的脊背,仍然在全力維持著挺直。
就好像是已經做完自己能做的一切
就好像是已經用行動充分回應了那個黃昏下的矮小而挺直的背影
此時此刻,耶塵的內心已是毫無悔恨,反而充滿了坦蕩與淡然。
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雖然說,這樣一來,可能就再沒機會接觸深淵,再沒機會找深淵報仇了
但是,歸根究底,我也不過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員而已,獵團里永遠不缺乏像我這樣的人才,在奎澤先生的領導下,想必深淵也仍然有滅絕的可能性吧。
所以,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呵
事已至此,只能放手一搏了啊!
心念至此,耶塵的滲血嘴角,旋即上揚起了一道置生死于事外的弧度。
然而,就在他決定與敵人死磕到底的一剎那。
一股細微的震動,卻是在這個瞬間,在耶塵的褲腿口袋內赫然生起。
在感知到這個變故之后,耶塵原本做好了赴死覺悟的神色瞬間陷入到了凝固,緊接著,他的整張面龐即是充滿了濃濃的難以置信之色。
不過,如果把耶塵比作是暴雨海浪之間的溺水之人,那么這股震動就等同于一塊從天而降的厚實浮木,成為了足以徹底顛覆他心境的全新希望。
所以,震驚歸震驚,耶塵的大腦,以及耶塵的肢體,仍然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拼命地行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