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穿你永遠是療養院里最好的,你的房間也是所有人里最寬敞的,做的是細碎的工作,空余時間最多,你雖然不敢向我要禮物,但是我是不是從不短缺你?”
“不虧待就是愛?這就是你要說的?”路德驚呆了,“你的出發點只是為了我這個工具人能夠在未來對你感恩戴德,把東西拱手奉上,如果我失去了價值,你還會對我有一點關心嗎?”
“收起你的偽善吧,有點骯臟。”路德說。
“那你告訴我,我這些年對你的感情是什么?我是想用你對我的信任換取那份可能存在的文件,但是組織里其他人的方式都被我拒絕了,我寧可頂住壓力花二十年時間都不愿意用過激手段,這難道不是我對你的關愛?”
“你這只是對我父母的愧疚!醒醒吧,你根本不懂什么是關愛,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愛一個人,你只是想著拿那份情感做交易!”
“關愛就是知道你知道你手受傷,卻不去問怎么受傷的,問你要不要包扎。”
“是夕陽下互相交換承諾,唱著對方最喜歡聽的歌,喊著要是有人來尋仇就一起痛揍別人一頓。”
“是用自己豐富的經驗疏導心結,讓他的自信不再是無根浮萍。”
“是告訴我,你是我看好的人,也是我的朋友。”
“是打電話告訴我,奇藍是害死你父母兇手時候的小心翼翼。”
“是知道我請假后,著急的問我要不要支點工資急用,連續打進來的三通電話。”
“是一對父母寧愿離開大學,放棄學術研究,做著自己不喜歡的工作,也希望自己孩子安全成長的期望。”
“是所有精靈聽到他的故事時的摩拳擦掌。”
路德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激動,雙手緊握,強忍著眼淚不讓它流出來。
“這些就是我這兩個月感受到的愛,比我二十年來感受的都要多,都要熱烈。他們讓我覺得自己沒有被這個世界拋棄。”
奇藍驚惶,不知所措的微張著嘴,想說什么,卻最終沒有說出來。
身子緩緩靠到椅子上,奇藍閉上了眼睛:“是嘛,看來真的死了。”
“我父母的事故和你有關,對吧?”
“是我策劃的。”奇藍輕聲說,“我們告訴他,有人制作出了他想象中的增幅裝置,希望他帶文件來核實一下情況。我在你們家確認了他們攜帶文件后,就下了車。”
“但是你沒想到那是份假文件對嗎?”
奇藍苦笑:“他們不知道怎么感覺出異常的,不僅精靈球沒有攜帶,文件也提前做好了一份假的。為了讓我們確信那是一份真的文件,他保留了大體思路,卻改動了一些重要的部分,我們整整花了五年時間,經過不斷試驗才發現那是假的。”
“于是我收留的你,和你父母不知所蹤的精靈就成了獲得真文件的最后手段。不過,我估計你也知道了,五年前,我們還是成功利用你父母留下的正確思路制作出了增幅裝置。”
“那些增幅裝置,我聽說可并不好用。”路德嘲諷道。
奇藍嘆了口氣,眼神里似乎有著些許遺憾:“你父母的確是難得的天才,如果他們愿意和我們合作,二十年時間,足夠讓這個世界改頭換面。”
“現在的世界還不夠好嗎?你們到底想要改變什么?”
聽到路德的話,奇藍不屑地哼了一聲。
“對于庸碌的人,自然不錯。聯盟過于愚蠢,他們給研究套上重重枷鎖,這樣怎么能尋找精靈的奧秘?”
“所以你只是為了這個無聊的目的就參與了進去?”
路德的話刺激到了奇藍,對于這份事業有著無比崇高敬意的他容不下一絲一毫的詆毀。
“無聊,你居然會覺得這是無聊的目的?掙脫了枷鎖之后我的研究遠不是那些戴著鐐銬的學者所能媲美的,我能在這里看到他們看不到的神秘與瑰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