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舟鎮港口,風塵仆仆的灰石拿著一口大箱子走下了客輪。
襯衫幾乎沒法蓋住他幾欲撐開衣服的壯碩肌肉,陽光照射下,他古銅色的皮膚充滿了一種狂野的美感。
如果不看他滿頭的白發,任誰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年輕人。
找準地址,灰石在水舟鎮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小巷子,推開了一間酒吧的大門。
喧鬧嘈雜的聲音,年輕人大白天縱情暢飲的濃重的酒精氣息迎面而來。
酒吧侍者看見灰石立刻迎了上去,禮貌地詢問有什么可以幫到他的。
“我找你們老板塞勒,他沒死的話,就通知還在伽勒爾地區的老伙計今晚見個面。”
說著灰石給侍者留下了一張帶著電話號碼的紙條,徑直離去。
午夜時分,水舟鎮郊區附近的一個大排檔前,灰石大馬金刀地坐在一條長椅上,面前是慢慢一箱啤酒,以及剛點上來的鹵煮和燒烤。
灰石來開一罐啤酒,喝了兩口,回過頭看向大排檔的老板。
“塞勒,我不知道你有了酒吧還跑出來經營大排檔,這算什么,體驗民生?”
塞勒是個和灰石差不多身材的老爺子,刀削斧劈的剛毅面孔,凌厲的眼神,光是看人一眼就會讓人不寒而栗。
如果路德在這里一定會訝異地在他和灰石之間來回掃視。
路德曾聽說灰石以前的同伴一個個都是不遜色于他的狠角色,可從未得見。
未曾想,其中一位,就在伽勒爾。
也不知道這樣的人經營大排檔,什么人敢來光顧。
忙活了一會,塞勒拿著一盤油汪汪的炸素丸子坐到了灰石身邊。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吃什么都重油重鹽,這么吃你居然能一點病沒有活到現在,真特么是個奇跡。”
灰石忍不住感慨。
說完,他拿起酒杯和塞勒碰了一杯,然后不約而同站了起來,把酒緩緩倒在地上。
“抱歉,我不知道他們已經過世了。”再度坐下之后,灰石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悲傷。
塞勒不意外然地笑了笑:“你說得對,我應該是屬王八的,整天糟蹋自己身體,不注意飲食,不愛惜身子,但是偏偏一點事沒有,活得好好的。”
“他們呢,一個整天把養生放嘴邊,為了孫子戒煙戒酒戒女人,什么都戒了,結果病一來,身子一僵,沒了。”
“一個呢,搭檔精靈過世之后整天郁郁寡歡,一聽到精靈對戰的聲音就掏出精靈球,緊張兮兮的,最后選擇上吊解決了。”
“真想把我的壽命分他們一點啊。”
塞勒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然后美滋滋地把丸子放到嘴里,用力一咬,汁水四溢,燙的這家伙不斷地“嘶哈嘶哈”。
這德行,跟當年灰石和他解決了盜獵團去路邊攤吃飯時候一個樣,幾十年了,沒改過。:(/
“我聽說你幾年前就退休了,過得怎么樣?”塞勒問,“要是實在不如意和我一起來經營大排檔得了。”
“如果你喜歡和年輕人們打交道,酒吧給你玩也行,總之你死慢點,別又死我前頭了。”
塞勒的聲音突然高亢起來了:“每次死人我都得穿得整整齊齊,正正式式的去給他們送葬,在葬禮上還要按照禮儀走流程,一套下來麻煩死了。”
“我求求你,死我后面,別折磨我了。”
“你身板好,到時候你和我家那個兔崽子領我骨灰時候小心點,不要一想起當年我們的破事一激動給我揚了。”
灰石依舊無法欣賞塞勒的幽默,他從以前開始就是喜歡說爛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