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最在乎的還是棲島上大家對自己的看法,因為只有棲島上大家對自己的贊賞,才是能讓麻衣發自內心喜悅的。
但實際上,就像麻衣笑著說出的錦衣夜行這個詞一樣,她一直以來壓制著自己的內心,目的只有一個。
把所有想說的話,在空木徹面前說出來。
此前自己所做的一切猶如錦衣夜行,而今見空木徹,就該是富貴還鄉了。
滿面笑容挑選著衣服的麻衣時不時拿出一件衣服,詢問路德是否合適,路德只能發揮直男本色,說出“每件都很合適”這種敷衍但是卻是實話的回答。
為了這一刻,麻衣忍了很久了吧。
從與自己相遇之后遭受家里的刁難,再到鈴蘭大會上對空木家的誤會,最后是徹底與空木家分割。
每一樁每一件,當麻衣做出那個決定時,她在內心里就已經有了“假以時日,我要告訴你,沒有你幫我做選擇,我依舊很出色”這個信念。
恰似路德通過漫長的旅行,站到鈴蘭大會優勝的位置上獲得無數人認可一般,麻衣也在漫長的時間里,終于觸摸到了屬于自己的那場鈴蘭大會。
這條路她走得很艱辛,而且路德也不常能幫助她,大多時候都是她帶著蜜拉和火雁在披荊斬棘。
路德這個甩手掌柜為棲島帶來的巨大人氣總是被麻衣很好地利用,發展為銀行賬戶上的一串串數字。
棲島的冠軍們不差錢,但是從還清冠軍的債務起,棲島就沒有再因為資金短缺向大家借過一次錢。
在去年,麻衣罕見地在年終給棲島上的每個人打了一份紅利。
這份紅利也正式宣布,棲島第一次在年終審計里實現大額盈余。
從虧損,到勉強保證收支平衡,再到終于留下大額盈余,不再有周轉上的煩惱,麻衣用了三年。
這是麻衣探索自己能力上限在哪的三年,也是麻衣不斷學習,成長的三年。
這份能力,或許有在空木家從孩提時期起就耳濡目染的功勞,但是真正發揮出效果,卻是麻衣自己。
麻衣從不把這份執念告訴路德,盡管她能察覺到,路德其實早已知道。
但就像兩人之間的默契一樣,誰都沒提。
畢竟說出來,和猜測到,完全是兩回事。
而現在,她終于可以大大方方地說出來了。
麻衣最終選中了一件和自己還在空木家時常穿的運動服同款,搭配上一條洗得微微有些發白的牛仔褲。
著裝并不嚴肅莊重,也沒有商業的氣息,一切就像是…還在空木家的時候。
就像是空木徹還在不斷管束著她,用關心為名義,不斷控制著她的行動,灌輸著那些讓麻衣早已厭煩的話語時。
只不過,現在麻衣長大了。
掙脫開枷鎖的她終于確信自己有了和空木徹對話的資格。
“需要我跟你一起嗎?”路德問。
麻衣甜甜地笑了。
她抱起撲倒了提布莉姆,正在用尾巴掃提布莉姆臉的伊布。
“這次,就讓我單獨和他談談吧。”
“畢竟…我已經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