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的突然返回讓麻衣有些迷糊。
昨天晚上跟路德通話,他還說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估計要幾天才能回家。
一路疾馳,路德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舒舒服服地洗個澡,并且讓吉利蛋給快龍喂點吃的,不能讓他在回去時還是餓著肚子。
洗了個熱水澡渾身舒坦的路德剛走出浴室就被麻衣用浴巾罩在了頭上。
路德默默讓麻衣給自己擦干凈頭發很身子,想到自己即將要去做的事,他很想要抱住麻衣,把大腦放空,好好地享受一會來自麻衣的溫柔。
但是他忍住了。
麻衣很容易擔心,如果讓她看出了自己的異樣,一定不會讓自己冒險。
別的事情她總是無條件支持自己,可這次路德要做的事情實在太膽大包天了。
路德還記得,當初自己因為蜜拉的事情在暴雨中昏倒,被鳳王帶走,下落不明。
麻衣在自己回到選手村時,一直死死地抱住自己,像是丟掉了心愛之物的孩子失而復得。
那天晚上,就連睡夢中,麻衣都在小聲喃喃著自己的名字,她的手一直緊緊地扣著自己的手,生怕路德忽然跑丟了。
那是一種深深埋藏在麻衣內心中的恐慌,對于她而言,路德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未來,也是屬于她的幸福。
得而復失的滋味讓她倍感煎熬,她不敢想象自己第一次鼓足勇氣去握緊的東西忽然從自己的手中溜走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也許忽然產生的,與自己父親對抗的勇氣全部消失?
也許是,以后自己不敢再展望屬于自己,應該由自己創造的人生?
正因為一路走來的一切都如同夢一般,麻衣才會對路德始終如此依戀。
“你看你,洗頭發還留著洗發水的泡泡,也不知道急什么…要不要我幫你再洗洗?”
看著麻衣壞笑著說出口的提議,路德怦然心動,但是隨即無奈地在心中嘆了口氣。
他緩緩蹲下身,貼在麻衣的肚子上,靜靜地聆聽。
“才這么點時間,聽不到什么動靜的。”麻衣笑著在路德的腦袋上敲了敲。
“沒事,聽聽你的心跳聲也挺好的。”路德說,“忽然想起來,第一次這么近聽你的心跳聲貌似是收服達克萊伊那天晚上。”
“是嗎?”麻衣歪著頭想了一會,“我怎么沒印象?”
沒印象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麻衣當天晚上被達克萊伊拉進噩夢里汲取能量,恢復傷勢了。
也就是確認麻衣狀態的時候,路德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直跟著自己旅行的麻衣跳動的心臟。
都是些美好的回憶啊。
不能再聽了,再聽麻衣就該察覺到自己的異常了。
回來之后,他有的是機會聽,他和麻衣的人生還很長呢。
路德緩緩起身,走到茶幾旁邊,拿起一張信紙,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沙發上。
“能給我泡杯茶嗎,多放點蜂蜜。”
支開麻衣之后,達克萊伊確認了周圍沒有麻衣的精靈,克雷色利亞也不在附近活動。
路德快速下筆,把半張信紙寫得滿滿當當,并在麻衣把茶水端上來之前,把寫好的信密封好。
麻衣知道自己喝茶一向是不喜歡太燙的,因此端上來的茶水溫度永遠是路德最喜歡“適中”。
這和廚師和徒弟教學時說的調味料“適量”差不多,都是依靠次數和經驗累計而成。
路德一飲而盡,享受著味蕾上的甘甜,隨手把信封交給了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