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眼前的是一個普通的祠堂,方丈不過百來平米。
在祠堂里面,有著一個用木頭搭建的桌臺。
桌臺之上,有著一尊尊牌位,這牌位上都是王字開頭的姓名,顯然是這王西村的列祖列宗了。
而讓李思注意的是,在那些牌位之上,掛著一幅畫。
畫上有著一名書生打扮的男子,筆直站立,正含笑看著前方。
這畫顯得有些粗糙,或許也因為年代久遠的問題,畫紙有些發黃,破爛。
那書生本來和善的笑,此時在月光的照射下,倒是有些猙獰恐怖。
“這王西村,怕是成了王洗村了。”張遠看到這畫,不由朝著李思笑道。
李思點了點頭,他算是看出來了,如張遠之前說的那樣,王洗怕是真的成了鬼物,并且還在這里受了供奉。
隨后,他看向院中的一個石頭挖空做出的石槽,這石槽內部有些黝黑,顯得有些破舊。
在石槽前,放著一個壇子,上面有著一些燃香燃燒殆盡剩下的細木棍。
方才那血腥和香火的味道,就是這石槽和壇子上傳來的。
見到這石槽上黝黑的痕跡,李思的眉頭緊皺了起來,這東西他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
這怕是血跡干涸留下的血跡。
這石槽外面都清洗得很干凈,很顯然是有人經常清洗的。
但是這血槽之中的血垢還是這么重,可想而知在這里產生了多少血腥,才讓這血垢根本洗不干凈。
“王德興于天歷319年4月十三祭女于神……”也就是這個時候,有人低喃出聲。
李思望去,之間梅花塢中有一人站在院中墻壁前觀看著。
在那墻壁上鑲嵌著長長的黑色石板,在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的字體。
隨后,李思走上前仔細看去。
之間上面就如功德簿一般,寫著這里人為他們的神做的事情。
上面書寫的大部分都是以獻祭女子為主,都紛紛使用的是之前那梅花塢說的語句結構。
而這墻,前后左右,加起來怕是有二三十米有余。
對于眼前這黑石板上的記載,哪怕梅花塢的人都心中發寒。
雖然他們在狂暴之海上,看過很多人壓迫棄民的事情,但是絕對沒有眼前父母祭祀自己子女這么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這村子估計是比較輕視女子,算得上是用他們不喜歡的事物換取他們需要的東西,也可以說是一個好買賣了。”這個時候,一旁傳來張遠的話語。
“人命是不可以做買賣的,哪怕他們的父母都不能這么做。”李思聽到張遠的話,緩緩說道。
他想起了原主父母做的事情,與眼前的事情又何其相似。
每個人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家庭,雖然他們需要給他們父母給他們帶來生命而感到感激,但是這并不意味著父母就能左右兒女的選擇以及生命。
這不是不孝,而是生命本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本該互相尊重。
“而且,男尊女卑本也是不該的。”李思隨后繼續說了一聲。
他來自地球,對于這種重男輕女的事情也是從內心深處厭惡的。
當然如女兒島那里,把男人當成玩物,他也是厭惡的。
“李兄,你太想當然了。”張遠搖了搖頭,隨后笑著說道:“人心復雜,誰又能夠把握心中那個度。只有有人就有紛爭,有利益。而有利益,就有尊卑貴賤。就如棄民于其他島,如平民于貴戶,不就是如此嗎?”
說到這,他語氣一頓,繼續道:“人心難測,很多人雖然口上說得是平等之交,但是扣心自問,誰又能說真正的平等呢?而且,有些人,給了他平等,但是他真的想要平等嗎?說到底,其實每個人心中都住著一個鬼啊!”
其他人聽到李思和張遠的談話,都是驚訝不已,心中也是暗自深思,只覺得二人說的話對于他們這些不怎么讀書的人,顯得有些深奧了。
李思聽到張遠的話,沉思了下,也覺得張遠說得很對,很有道理。
“當當當!!!”
“捉賊啊!!!有人進祠堂了!!!”
“……”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陣敲鑼響起,同時伴隨著人撕破喉嚨般的尖叫聲。
在祠堂中,除了李思和張遠,其他人的神色都是紛紛變得驚恐的了起來。
“有些意思了。”張遠臉上沒有驚恐,反倒是帶起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