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嬴高有些神色難明,說真的,戎狄王是第一個投降大秦的王,他心里不想殺。
畢竟從此之后,戎狄王將會是大秦善待降君的一面旗幟。
但是,他更清楚只要是戎狄王活著一日,十萬戎狄精銳就不可能真正的歸心。
留著戎狄王,遲早都是巨大的禍患。
這一刻,嬴高有些遲疑,因為戎狄王,他失去了以往的殺伐果決。
因為之前的選擇都很明確,而這一次,殺不殺戎狄王,得到的利益與失去的利益,幾乎差不多。
有時候,越平衡反而越發難以決斷,畢竟得失之間差距太大,根本不需要思考,就可以得出結論。
“先生以為本將應該留著戎狄王,還是找個借口殺了戎狄王?”
聞言,范增莞爾一笑,對著嬴高:“不管是留下戎狄王,還是殺了戎狄王,對于嬴將而言,皆有利有弊。”
“而且嬴將需要收服十萬戎狄騎兵,那么更不能無緣無故的殺了戎狄王,否則永遠都不能收攏戎狄精銳之心。”
說到這里,范增語氣變得肅然,整個人身上帶著自信與肅殺:“屬下有兩策,可以為嬴將分憂解難!”
聽到這里,嬴高忍不住一驚,深深的看了一眼范增,一下子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解決之法,結果范增竟然有兩策,對于范增的驕傲,嬴高還是有些了解的。
既然是范增如此說了,這兩策,就絕對不會簡單。
這一抹愣怔,來的快,去的也快,恢復過來之后,嬴高連忙朝著范增,道。
“還請先生賜教!”
范增望著前方,語氣幽幽,說出來的話,猶如這一刻的風,讓人感覺到渾身發寒。
“第一策,只需要兩戎狄王送到咸陽,監禁起來便是了。”
“第二策,送信于戎狄王,刺激一下,戎狄王終究是一國之君,未必就不會心甘情愿的去赴死!”
范增語氣微微一頓,隨及像長出了一口氣一樣,心下輕松了很多,道。
“只要是告訴他,請他慷慨赴死,嬴將可以保證他妻兒的安全,要么都要死!”
“老夫相信,戎狄王一定會清楚,也能夠理解嬴將的想法!”
……
“有可能,但是很難!”
對于范增的計劃,嬴高有些不看好,因為他心里清楚,只要是梟雄,對于家人都不怎么在意。
歷史上,漢高祖為了逃命數次將兒女推下車,同樣的面對敵人殺父,叫囂著分一杯羹。
在生死面前,戎狄王未必就會選擇妻兒,而自己心甘情愿的赴死。
更何況,戎狄王終究不是中原人,只有中原那種家族,傳承,祖先崇拜的氛圍下,才有可能成功。
“先生,這里是戎狄,而不是中原,這里兒子可以繼承父親的一切,妻女對于他們而言,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
嬴高收回目光,沉吟了很久,看到天色逐漸變化,北風更加冷了,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道。
“對于戎狄王是留下還是殺了,還是等本將見了戎狄王之后,再行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