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時捷慢慢的停靠在路邊的應急車道上,張凡解開安全帶打開副駕駛車門走了下去。
直到現在他的頭腦依然發昏,心臟的還在劇烈的跳動。
曾經懷念親人的思念又陡然誕生在了他的腦海之中,盡管它們在他重生之后便已經煙消云散。
張凡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定睛眺望著遠處大山之中的燈光,在蒙蒙夜幕下它們一閃一閃仿若天上的星星。
十分鐘前,他只覺得自己今后又要望著星空獨自傷感,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余生會一直背負著罪孽。
“還好,還好只是受傷。”張凡十分慶幸他的父母只是受了輕傷。
迎面吹來的山風還殘留著冬天的寒意,樹林中的鳥鳴聲起此彼伏,張蓁蓁和江瀾清一起把警示牌放到距離車尾大約一百五十米處后走了過來。
兩女很不斯文的翻過了高速公路護欄,一左一右站在張凡身旁。
江瀾清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聲問道:“要不要緊?”
張凡搖了搖頭。“只是突然有些后怕,我無法想象我間接害死他們的場景。”
張蓁蓁抬手揉了揉張凡的頭發,安慰道:“小叔和小嬸只是受了點輕傷,沒事的。”
說起來張有為和盧靜也是受到了無妄之災,他們坐的出租車搶紅燈被從左邊駛過來的小轎車撞到了側面,兩人的傷也主要是因為沒有系安全帶造成了二次傷害。
“知道。”張凡勉強的笑了笑,捏了捏江瀾清和張蓁蓁的手指,對著她們說道:“我們回去吧。”
“嗯。”江瀾清和張蓁蓁同時輕點了一下頭,出了這種事情,她們肯定沒有心思繼續旅游了。
“先吹一會兒風,讓我靜一靜。”張凡又說道。
說罷就拉著兩女的手就在他們腳下的石頭上坐了下來,風吹過樹林發出“嗚嗚”的聲音。
張凡不會感到害怕,倒是張蓁蓁和江瀾清都緊緊抱著他的胳膊,腦子里全是自己曾經聽老人們講過的鬼故事。
見她們這樣,張凡忍不住笑了起來,隱藏在濃郁黑暗中的雜草和樹木確實能構成令人感到恐懼和害怕的元素,盡管白天的時候她們還在贊美沿途的美麗風景。
在感到自己的心跳頻率重新恢復正常后,張凡站起來大聲喊道:“我們回家了。”
“我們回家了。”江瀾清跟著大聲喊了起來。
“一路平安。”張蓁蓁的聲音最大,她是捧著嘴巴吼出來的,讓鳥鳴聲都有了片刻的停歇,接著便是報復急促鳴叫。
張凡聽著她們的聲音,心情好受了一點,率先翻過護欄朝著警示牌走過去。
江瀾清看著張凡的背影,對著張蓁蓁小聲的說道:“蓁蓁姐,我剛剛真怕張凡做傻事。”
“我也是。”張蓁蓁嘆了一口氣。
在小叔重新打電話過來之前的那幾分鐘里,張凡像是一只終日被困在鐵籠之中,終于逃脫出來的老虎。
盡管他只是神色平靜的看向窗外,張蓁蓁卻知道他準備吃人了。
“還好,只是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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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時捷重新發動,張凡又拿出手機撥通了父親張有為的電話。“爸,你和媽是不是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就是頭破了一點皮,都說了幾遍了,你小子怎么還不相信呢?”張有為沒好氣的說道。
“哦。”張凡的心又安心了一點,接著又說道:“我們回來了。”
“不去旅游了啊?”張有為問道。
“沒心情看風景了。”
“你今天怎么像個小姑娘似的,先前還哭了,男子漢大丈夫,不應該這么脆弱。”張有為教育起張凡來。
“我不是擔心你們嘛。”張凡小聲說道。
聽著兒子的聲音,張有為突然就鼻子發酸了,于是趕忙說道:“醫生來了。”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