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玉倩對面的座位上坐下,張凡才發現她面容的憔悴肉眼可見,并不是一個光鮮亮麗的時尚女孩。
“沒想到是你。”張凡嘆了一口氣,這事情說來也太巧了。
“我的嗓子出了問題。”梁玉倩趕緊解釋道,緊接著又問道:“楊沱他沒跟你說是我啊?”
看到她誤會自己的意思,張凡頓時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和張蓁蓁根本就是庸人自擾之。
或許在梁玉倩看來,他們也只是他父親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就好像之前那些上門談收購的人一樣,做出的也是和他們一樣的選擇。
也許這才是理所當然地事情。
這樣一想,張凡的精神有了一絲輕松,至少這件事他并沒有做錯,只是沒有做好罷了。
見張凡沉默,梁玉倩低下頭,拿起白色的勺子緩緩攪動咖啡,輕聲問道:“你們也是看資歷的嗎?”
其實她已經給華為和步步高這些手機投過簡歷,想成為他們的產品設計師。
只是她沒有拿得出彩的簡歷,于是毫無意外的被拒之門外。
“不是。”
張凡搖了搖頭,一面在腦海里謹慎地思考著措詞,一面緩緩開口說道:“我在看到誠立在賣的那些手機之后,就想挖你到我的公司來,只是因為你的父親,我放棄了這個想法,后來想起來了,便叫楊沱聯系了你,只是”
他的語速不快,聲音也不大,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梁玉倩重新抬起了頭來,對著張凡微笑著說道:“謝謝。”
她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女孩,即使以前不懂,這半個月發生的事情也能把她磨練得十分成熟。
自然知道對面這個人原本打得什么壞主意,只是中途良心發現,便選擇什么都不做就離開。
“良心。”
梁玉倩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這個詞語,突然發現這對姐弟確實稱得上有良心,沒有選擇落井下石。
不管他是不是為了讓自己心安,能夠坦白地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就很不錯了。
從另一方面說,他們也讓自己的父親多活了一天。
在整理梁立誠遺物的時候,她和母親也發現了他的遺書,知道了從伶仃島回來之后他便想死,只是還一直抱著一線希望。
只不過他也沒能看見希望,于是再把那些陳年老賬結清后,便選擇了一死了之。
“只可惜,當時爸在家里翻箱倒柜找那些借條,我居然沒有看出來,還以為他終于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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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是梁玉倩走神了,過了大約一分鐘才被玻璃外的汽車喇叭聲驚醒,趕忙對著張凡和張蓁蓁露出歉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剛剛想到了一點事情。”
深呼吸一口氣,又勉強擠出笑容,故作輕松地說道:“怪不得楊叔叔一直在勸我,只是我當時在忙于父親的喪事,還要幫著家里人處理他留下的債務問題,去京城也不方便,就只好讓他幫忙拒絕了。”
她這話半真半假,那時候她主要是在等其他公司的回復。
她的母親在這里,丈夫也在這里,自然希望在本地或者本省上班。
況且相比于名不見經傳的三葉草,華為和步步高明顯更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