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大,那條龍,只不過是一只稍微大一點的爬蟲。”
雖然塞德里克在侮辱他的血脈源頭,但是昂熱的眼神種金色的光焰更加明亮,如同普羅米修斯盜下的火種。
所有的龍族混血種都想要殺死他們血脈的源頭,有的人是為了更多的,位于世界之巔的權與力。
有的人是為了結束人類滅亡的預言,開辟新的紀元。
而昂熱的理想很簡單,只是為了復仇。
他是一個活了百年,仍然徘徊在人間的幽靈。
在那個寒風料峭的黑夜中,龍族奪走了他的一切,作為一個充滿野心的復仇家,他當然也想要奪走龍族的一切!
而現在機會來了,怎么不叫他欣喜若狂?!
“真是一個好比喻,我就像是第一次在普林斯頓聽到愛因斯坦大師講解相對論一般。”昂熱手掌微微顫抖地放下骨瓷陶杯,他走到書架旁,取下一副珍貴的,抽象派大師創作的《日出》,隨后又將這幅名畫隨意地丟棄在地上。
畫像背后是一個酒柜,里面有七只紅葡萄酒,每一支都沉淀了上百年的歲月,色澤暗紅,如同龍血。
昂熱取出了一支,走到塞德里克面前,“這是1911年,德國漢堡一個郊外小酒莊產的紅酒。”
塞德里克微微點頭,“那一年的雨水很多,陽光很少,并不是一個適合生產頂級紅酒的年份,而且像你這樣注重品質的人,也很少會飲用這種沒有工藝沉淀的小酒莊產的紅酒吧。”
昂熱微微一笑,“像您這樣的存在,也喜歡陪老年人懷念人生嗎?”
“不,我們只是喜歡傾聽少年人訴說壯志,畢竟我們本身已經夠古老了。”
聽到塞德里克的話,昂熱的笑容凝固,隨后帶著感嘆說道,“和你們這種從神話中出來的存在說話,我真的是感覺自己瞬間年輕了100歲,又是那個妄想著埋葬一切龍族歷史的狂悖少年了。”
塞德里克打了個響指,天邊響起了一道驚雷。
即使昂熱也嚇了一跳,隨后微微疑惑地看向塞德里克。
“天道感應罷了,畢竟我兼職著許愿機的職責。”
昂熱手中的折刀如同電光,直接削斷了瓶口,暗紅色的酒液倒了慢慢一茶杯,就是他剛剛飲用的骨瓷茶杯,遞給塞德里克,“您不介意吧?”
塞德里克接過茶杯,“當然,如果算是我繳納的學費的話,那么我更不介意。”
昂熱哈哈一笑,“請您放心,我們卡塞爾學院所有學員的學費包括喪葬費,都是由密黨撥款,如果學生是外國人,還免費包郵。”
昂熱拿著削得整整齊齊的紅酒瓶痛飲,姿態狂野如虎,猩紅的酒液順著他的須發染紅了潔白的手工西裝。
塞德里克也一口飲盡了杯中紅酒。
1911年確實不是一個好的年份,但1910年更不好,那一年獅心會在德國漢堡,全滅,而昂熱則是唯一幸存者。
踩著同伴和龍族的尸骨,孤獨地在這個世界上活下來,陪伴他的只有這七支紅酒,獻給他想要殺死的七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