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德里克哈哈一笑,“自應如此,不過唐法有律,我也不敢違背,按律我這奴仆應該刻字充軍,請大人明鑒。”
知政官見到塞德里克是個明事理的道士,呼出一口氣,看向書記官,書記官立馬擬好了一份新的判書,遞到了小二李春福身前。
李春福見脫了死罪,又是塞德里克這個貴人來相救,不敢多言,按了押之后,走到塞德里克身前說道,“感謝道爺相救,小的若是僥幸不死,必將做牛做馬。”
塞德里克擺了擺手,“非是不死,而是你機緣到了,我當賜你一字。”
說著塞德里克一擺衣袖,一個‘陷’字金鉤鐵畫,烙印在小二額頭,如同天然生成。
塞德里克雖然沒有顯現什么不得了的神通,但是在這公堂之上能夠隨意施展法術,已經是不得了的事情。
知政官兩股戰戰,這次是惹到真人了。
那富貴公子也愣住了,不過出身王府,他自是見過仙家法術,塞德里克這一手還嚇不到他,反而越發有些貪婪起來,這等人物身上的玉葫蘆,必是稀罕物,剛好自家的父親過五十大壽,如此物品獻上去,必然能夠討得更多的歡心。
“東西拿來吧。”富貴公子向塞德里克伸手。
他身后的老仆已經自覺事情有些大發了,但礙于自家公子平時的淫威,不敢多言。
塞德里克露出歡喜神色,不像是送寶,反倒像是收寶,笑著取下了腰間的玉葫蘆,“何必著急,這也是你的機緣到了,我想攔也攔不住啊。”
將紫色的葫蘆送與富貴公子,塞德里克頭也不回,帶著王貴一飛速離去,仿佛真的畏懼王府威嚴一般。
葫蘆入手,如同暖玉,富貴公子滿心歡喜,今晚定要好好獻寶。
離恨天兜率宮中,老君眼眸微微睜開,笑著說道,“還有半葫蘆金丹呢,這你也舍得?當真是違心之為,就算我道法自然,也無可奈何啊。”
王貴一見到塞德里克從衙門出來之后就滿心歡喜,但是又有些急迫地帶著他回到了小院,將兩位退燒的兄弟帶上,一路直出咸陽城,向著神都洛陽而去。
走到河邊,塞德里克摘了一節葦草,扔入黃河,在滾滾波濤之中,化作一艘大船,雕欄玉砌,美不勝收。
上了船,塞德里克帶著王貴一站在船頭,轉頭對王貴一說道,“你可是覺得我膽小怕事,畏懼王府權貴?”
王貴一搖了搖頭,“如果是一般人,我當然會這樣想。”
隨后他跺了跺腳,感受著真實不虛的大船,“老師神通已經非我所能想象,老師所為自然遠超凡人。”
塞德里克感嘆道,“雖遠超凡人,但還是身在局中啊。”
王貴一疑惑地看向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笑著解釋道,“如果我說我剛剛就像那刀疤臉和小二一般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你信嗎?”
王貴一的反應第一是不信,第二則是老師不會騙自己,那兩者相加,他的后背滲出了冷汗,濕了衣衫,聲音干涸地說道,“那我也在局中嗎?”
塞德里克拍了拍王貴一的肩膀,“聰明,但是這個局太大了,現在說給你聽也沒用,不過你要記得,即使身在局中,未必沒有脫局的機會。”
“脫局的機會?”
“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強弱易地,這下棋人會不會成為棋子,這棋子會不會成為下棋人,誰有說得清呢?這是為師給你上的第二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