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富田一臉沮喪地走到林晧然身邊,盤著腿坐下道:“經你提醒,我當時好像是踩了鴿子屎!”
“哎!下次走路,不要只望天,亦要看看眼前路!”林晧然輕嘆,語重心長地告誡道。
“師兄說得對,在下謹記!”楊富田拱手,一副受教的模樣。
隔著一排圓木,隔壁的寧江不憤地道:“喂!你們不會真以為是這個原因吧?”
“那你說說還有什么原因呢?”林晧然扭頭,叨在嘴里的草蕊上去晃動。
寧江皺了皺眉頭,然后苦澀地道:“……不知道!”
楊富田的鼻孔輕哼一聲,并朝著他豎起了中指。
林晧然最初以為是踩了狗屎,后來是覺得因為長得太帥,只是朝周圍隨意看一眼,不得不推翻了先前的所有猜測。
這里有他們廣東的,亦有南直隸、福建、湖廣等,可謂是來自五湖四海,唯一的共同點只是參加會試的考生罷了。
正常推測的話,那無疑是會試舞弊,因為只有這件事才能將他們這么多人聯系在一起,錦衣衛才有理由將他們這幫人抓進來。
只是他心里卻清楚,他根本沒有舞弊。
何況,到了會試這個層面,想要舞弊談何容易?
哪怕他有那個心,亦沒有那種渠道,更沒有那個能耐。以著他的能力,別說搞定當朝的禮部尚書吳山,哪怕是他家的門房都未必搞得定。
一位朝廷的二品大員,離入閣只有一步之遙,甚至跟徐階一樣,直接從禮部尚書到次輔。
這需要什么樣的代價,才能讓這位禮部尚書拋棄一切功名利祿、冒著被砍頭的風險幫你舞弊呢?
正是如此,林晧然覺得事情不應該是在會試舞弊上,但不是這件事,又是什么案件能將他們這一大幫人牽涉到一起?
一念至此,林晧然直感頭疼,哪怕聰明如他,對事情的起因亦是感到一頭霧水。
只是他們被抓進來后,仿佛被遺忘了一般。晚飯倒是按時送來,但對他們的罪狀卻只字未提,而且當晚亦沒有提審他們任何一人。
第二天上午,事情終于是有了轉機。
一個身穿著蟒袍的紅臉漢子出現在監牢中,一幫舉人自持身份,當即質問這位錦衣衛大人為何要將自己關在這里,放他們出去云云。
“汝等的罪行已經敗露,不過當今圣上仁慈,凡是能主動認罪的,會從寬處置!”紅臉漢子那雙凌厲的目光掃過眾人,然后朝著西面拱手,又是補充道:“若是罪刑不重的,只要是主動認罪,便能從這里出去!”
一說完,他便拂袖離開,似乎不愿在這多呆一刻。
卻見一個錦衣衛千戶望著眾人,朗聲道:“現在機會就擺在你們面前,不然錯過了今日,汝等就在這牢獄中過下半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