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對于她而言,有時就是如此的簡單,有時是一盞燈,有時是一個光點。
從高州府萬里而來,終于來到了京城,并且見到了哥哥。如今坐在這里,享受著好吃的茶點,她感受到一種幸福,并希望永遠這樣下去。
如此想著,她又抓起另一塊糕點,得意地晃著小短腿,慢悠悠地品嘗著這一小塊美食,還忍不住哼起了一段小調。
待林晧然重新回到內堂的時候,吳山已經坐回到他的公座上,正緊繃著那張方正的臉,翻閱著一些書藉和卷宗。
林晧然行禮后,又被晾在一邊,而他亦是好奇地望了一眼那桌面上的資料,待看到幾本書的封面后,臉上當即浮現出一絲幸災樂禍。
“你的妹妹獨自上京?”吳山打破了沉默,突然開口問道。
“亦不能說是獨自上京,她有帶著幾名仆人!”林晧然老實地回答道。
吳山聽到這個答案,卻是蹙著眉頭,又是開口問道:“你高堂不來京城?”在他看來,虎妞實在是太小了,怎么都應該有個大人帶著到京。
“雙親早已經去世,家里只有幼妹矣!”林晧然亦是嘆了一口氣,心里同情著那個小丫頭。
吳山愣了一下,抬頭望著林晧然落寞的臉蛋,誤以為是戳到了他的傷心事,便通容地說道:“放你半日假,去安頓你妹妹吧!”
在得知這個真相后,他開始理解這個學生方才的反應,亦明白方才的興奮絕對不是偽裝,他妹妹在他心里占據著極重的位置。
“不用了,她在修檢廳呆一會,等會放衙我再帶她回去!”林晧然搖了搖頭,拒絕了這份好意。
卻不知道惹了吳山的不滿,還是他的臉習慣性地繃著,他重新拾起一份卷宗,淡淡地說道:“修史的事件我已經交待下去了,我就不再跟你多說,你回去問問徐文長便是!”
“好的!”林晧然朝著吳山拱手,正想要轉身離開,但發現這樣直接離開有些不禮貌,故作孝敬地問道:“不知老師還有什么吩咐?”
吳山正翻閱著卷宗,眉頭緊蹙,聽著他的問話后,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對于宗藩的問題,你有沒有什么解決之道?”
“弟子沒……”林晧然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有好處的事絕對不能碰,只是腦子突然一轉,便提出要求道:“老師,可否答應弟子,讓舍妹常出入于翰林院乎?”
吳山其實就是隨口一問,卻沒有想到這個弟子不直接乖乖獻策也就罷了,竟然還敢跟他談起條件來。這一刻,他很想讓人將逆徒拖下去仗打一百大板,但最終還是咬牙道:“說!”
林晧然自然知道,他根本沒有跟吳山談條件的資格,能有這個回答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便拱手獻策道:“朝廷想要削減宗藩的用度,那就要在節流上做文章!”
“如何節流?”吳山聽到這個廢話,當即感到一陣失望。
“審人!審財!”林晧然的臉抬起,眼睛帶著一股狠厲之色道。
“什么是審人?”吳山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