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吏被這巴掌打醒了,更被他的話嚇到。這辱罵朝廷命官的罪名卻是擔不起,雖然他的權勢不小,但卻不是官身。
另外,他亦是反應過來,這年輕人是小小的六品官不假,但對方似乎是翰林官,正是那個大明最有前途的文魁君。
“你如果要狀告他,我可以幫你做證。”林晧然抬頭望向雷長江,用著湖南話說道。
書吏這時嚇得魂都丟了,有著林晧然作證,他哪里還有狡辯的余地,當即跪地求饒道:“小的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小人吧!”
卻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叩疼了頭,眼淚當即流了下來。
“算了,我教訓了他一頓,已經出了氣!”雷長江搖了搖頭,然后朝著林晧然拱手道:“多謝林修撰出手相助。”
很顯然,他亦是猜到了林晧然的身份,在整個大明能穿六品官服的年輕人,只是連中六元的大明文魁林晧然一人矣。
“雷主事,客氣了!”林晧然謙虛地回應道。
他今天選擇出手,其實藏著一份私心。這人調到廣東任同知,若是落在高州府任同知,那他的族人沒準得到一些關照,想結下這個善緣。
“我可不是什么主事了!”雷光明苦澀地搖了搖頭。
跟著翰林院相似,戶部這里同樣存在著競爭。雖然外放不一樣就回不來,但像他這種得罪上官的,幾乎注定跟戶部尚書無緣了,仕途更是黯淡無光。
“其實外放未必是壞事,只要盡心盡力做事,亦能造福一方百姓呢!”林晧然坦誠地望著他,一副很有信心地說道。
雷長江卻是苦笑,但旋即反應過來,小心地問道:“林修撰,你來吏部是……”
“幸得皇上恩寵,特將我升至翰林侍講!”林晧然并沒有隱瞞,朝著西苑的方向拱手道。
雷長江的嘴巴微微張開,極為吃驚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他苦熬半輩子才是戶部七品主事,而這個年輕人已經是正六品的侍講,哪怕現在被外放,直接就是知府一級了。
不過他又不得不佩服,這么一個年輕有為的官員,竟然亦會在草棚子就餐。
這邊的風波平息,那名書吏被背著送醫,順天府的官兵亦是離開。
吏部派人出來喊人進去,翰林官的地位確實超然。在那些四、五官官員還在眼巴巴地望著的時候,林晧然跟高拱卻率先被叫進了里面。
跟著上次流程差不多,直接到了文選清吏司,跟著員外郎又客套了一套。
林晧然本以為沒有官袍領取,但卻意外地領到了一套新的六品官袍,只是不確定這是翰林官的福利,還是屬于慣例。
雖然已經升職到翰林侍郎,但圣旨并沒有提及讓他回翰林院報道,所以他還得到無逸殿,在那里繼續兼著司直郎。
只是他才回到無逸殿,嚴閣老就將他叫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