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叔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亦是有些高興,只是抬頭看到大彪額頭上的傷,忍不住問道:“大彪,你的傷是怎么回事,遇到劫匪了?”
粵西這段時間并不太平,不僅是海上的海盜更猖獗,路上亦多了一些山賊,專門浩劫那些過往商人的貨物,甚至有賊人拿著價值不菲的贓物到店里賤賣。
“不是!幾個不長眼的衙差勒索我們,我們給他們一點教訓!”大彪摸了摸額頭上的傷口,渾然不當事地說道。
公羊叔的眉頭微蹙,但亦不好多說什么。這電白縣有著沈六爺罩著,而十九又是翰林官,哪能真受幾個衙差威脅。
“大彪,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人家是當差的,你亮出十九的名頭,他們肯定不敢跟你過不去了,你做事不該這么沖動!”公羊叔心里雖然贊成他的做法,但卻還是教導道。
大彪心里有些泛苦,他其實想說已經亮出來的,但那幾個當差就像是吃定他們般,說京城的官管不著他們,這才讓他氣得選擇動手。
只是他不想讓長林氏的驕傲被這種小事“玷污”,急忙主動告饒道:“叔,我知道錯了!不過我這肚子餓得不行,你就行行好,讓我先填肚子吧!”
公羊叔暗自搖頭,沒好氣地揮手道:“我才懶得說你!想要吃什么,你自個到廚房里面挑,記得千萬別喝酒!”
大彪如臨大赫,急匆匆地鉆進廚房,打算弄一桌好吃的。這是他們這幫人最好的時光,雖然送貨有些辛苦,但回報亦是很可觀。
只是今天酒樓的生意極好,他們亦不在酒樓占位置,選擇到后院一起用餐。
這次送貨的有十人,正好湊成一張大桌。嘴上答應著不喝酒,但大彪還是從廚房摸來一壇酒,大家偷偷摸摸地分著喝。
或許是因為偷著喝,他們感到這酒特別有滋味,比在長林村的曬谷場敞開喝還要有滋味。
公羊叔趁著人少的時候,給他們端去了一樣菜,問了一下村里的情況。只是沒有十九和虎妞,村里仿佛永遠都一個樣。
看著他們一些人的臉色,以及空氣飄著的酒氣,他如何不知道這伙人是戒不了酒的。他沒有點破,裝著沒察覺地走了出來。
只是才回到大廳,正準備回到柜臺收賬,結果門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一名身穿著七品官服的官員帶著官差大步走了出來,隨著他大手一揮,他身后的二十多名官差撲向大堂中的食客,并將他們給趕了出去。
“程知縣,不知出了什么事,還請您高抬貴手啊!”公羊叔看著代理知縣帶著這么多人親至,當即猜到可能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你們涉嫌洗劫江員外的珠寶,給我搜!”程知縣瞇著眼睛,大手一揮道。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這一大幫官差直接朝著后院而去,打算搜查那些贓物。
珠寶?
公羊叔聽到這話,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聲,瞳孔亦是不由得放大。再抬頭望著嘴角噙著笑意的程知縣,一股涼意從腳板涌了上去。
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知道財大招人眼紅的道理,但卻沒有想到,最終還是被一個“貪”字給害了。
“住手!”
卻是這時,門外一個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