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這便是百姓對田產的感情反映。在拿回田產的那一刻,特別是拿著田契,無不是感動得老淚盈眶。
不過事情從來都不可能盡善盡美,亦有不少人感到悲傷。因為林晧然來得實在是太遲了,大明律有明文規定:凡田產買賣五年以上,就不得追訴。
正是這一條律法,讓到很多人只能是追悔莫及。哪怕他們能提供真憑實據,這亦是超過了申訴期,不可能再將田產追討回來。
但總體上,雷州城的百姓還是相當愉悅的,不少人已經將林晧然當作一個敢于為民請命的好官。
不管林晧然的出發點是什么,這不偏幫于鄉紳,能夠為他們主持公道,便是百年難遇的青天大老爺了,這亦是他們對青天大老爺的標準線。
錢府,一個個要求退回侵占田產的通告傳來。
作為敢于站出來旗幟鮮明地反對林晧然的錢府,自然成為被官府關照的對象,關于錢府的訴訟卻是最多,亦是勝訴最大的狀子。
“這個豎子!”
錢善心里將林晧然痛罵了一百遍,仿佛只是一夜之間,他便從西方極樂世界墜入了十八層地獄之中。不僅喪失了諸多良田,聲望更是一落千丈。
忘恩負義,這從由古至今都不是什么好聲名,而如今卻落在了他們錢府的頭上。可想而知,他們錢府已經不再是雷州城第一家族了,亦不可能再受百姓愛戴。
聲望的喪失,對于他們這種鄉紳而言,無言是極為致命的。
好在,他的錢府還保存著強大的資本。他的小兒子很是爭氣,今年秋闈考取了舉人的功名,明年春闈又有機會力逐進士的功名。
只要他的兒子能順利考上進士,那他們錢府就是進士之家,所有的負面消息會慢慢煙消云散,他們錢府亦將重回雷州城最強家族的寶座。
盡管林晧然是翰林院出身,今又官至五品知府,但錢善的心里卻不像那般土財主般畏懼,甚至有著一種將來再進行報復的強烈念頭。
但很快他的報復念頭就一盆冷水從他頭上澆了下來,讓他明白到現實的殘忍,以及那日的行為簡直是自掘墳墓。
“逮捕我?”錢善望著帶著衙差沖進來的鐵捕頭,整個人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不可思議地望著氣勢洶洶的鐵捕頭。
鐵捕頭寒著臉,大手一揮,冷冷地說道:“鎖走!”
“放肆!你們知道我是誰,我是本城最有聲望的鄉紳,我兒子是新科舉人!”
錢善很是憤怒地亮出他耀眼的身份,但卻得到鐵捕頭很是冷淡的一句“抓的就是你”,便將他如同喪犬般地用鐵鏈鎖走。
若是在以往,這種事情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甚至會招來鄉紳們的聲討。但現在錢善的聲望一落千丈,甚至是如同過街老鼠,大家卻是樂于如此。
不過讓很多人都感到意外,因為很快就有消息傳來,錢善竟然是涉嫌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