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芊細的脖頸下是一套正室夫人的傳統衣著,只是在她的身上,并沒有什么老氣之感。在那豐神綽約的高雅身段的支撐下,有的是讓人怦然心動,有的是令人感到窒息。
這一位美婦人哪怕是普通衣著都不會讓人忽視,何況她還是經過精心打扮,這簡直就是一道令人心猿意馬的風景。
呼……
江夫人紅唇輕啟,輕輕地吹掉浮在茶上的熱氣,對著旁邊已經達成一致交易的兩個人,卻絲毫都不覺得意外。
在得知這一件事后,他便是知道事情并不會有什么阻礙。哪怕是在京的江月白,恐怕亦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甚至都已經答應了徐家。
她這個二叔其實就是個繡花枕頭,看似一個精明的生意人,但就是一個寡情之人,而且目光極為短淺。最重要的是,任何東西在他心里似乎都有價,沒有什么東西會比銀子更親,包括他的親生女兒。
現如今,一個不惜砸下萬貫家財,一個偏偏又是視財如命,焉有不達成交易的道理?
看著他們二人正是高興,江夫人放下茶盞,睥向那邊淡淡地道:“你們的事情既然已經談妥了,那就輪到我了!”
江員外臉上的興奮突然斂盡,目光流露著幾分失落。花子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解地望著二人,最終目光落在這個大侄女身上。
對于這個妖孽一般的大侄女,他曾經是輾轉反側,看著她將花家的生意經營得風生水起,一度是想找殺手除之而后快。
好在,他取得了最終的勝利,成為了花家的接班人,而她則遠嫁到這里。
本以為她到這里后,會老老實實地相夫教子。但去年,這個大侄女竟然又找回到花家,且一開口就要上萬兩的棉花,如今更是簽訂了一份長期供應合同。
此次之所以親自從江浙將棉花送過來,卻不是為了退婚一事,而是想看她在搞什么,會不會又對自己的位置產生威脅。
江振興眼睛復雜地望著這位光彩奪目的妻子,不免輕嘆一聲,抬手指向偏廳顯得無奈地道:“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江夫人輕輕頜首,雙手置于腹前,儀態很端莊地向著偏廳走過去。
偏廳之中,除卻一位長得慈眉目善的老者外,還有兩個身穿綾羅綢緞的員外。看著江員外到來,朝著他拱了拱手,并沒有從座位上站起來。
中央擺著一張書桌,上面的紙張正平鋪著,旁邊硯臺盛著一灘墨池。
江振興朝著那位慈眉目善的老者點了點頭,后者走到桌前,將他的名字以及印章都按在紙上。而江振興又是輕嘆一聲,亦是在上面簽了字。
江夫人很淡然地站在那里,平靜地目睹著這一切,然后扭頭對著花子肅淡淡地說道:“二叔,你在上面亦簽個字吧!”
啊?
花子肅先是一愣,但心里亦想知道這個大侄女葫蘆里賣什么藥,確定她真是讓自己過去簽字之后,便索然大步走了過去。
只是看到紙張上面的內容,他的嘴巴張得足可以容納一個雞蛋,先是不可思議地抬頭望著大侄女,然后又望向一旁顯得沮喪的江振興。
良久,他才反應過來地質問道:“容……容兒,你……你這是要做什么?”
“上面不是清楚地寫著嗎?”江夫人巋然不動,仿佛是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