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得正好,我們一起喝酒!”林晧然看到府衙推官戴北河等人已然在外面,當即朝了朝手,后者是滿臉興奮地走來。
跟著雷州府通判陶長德這幫叛徒不同,他們一直擁護于林晧然。事情峰回路轉,先前以為要倒臺的林晧然,卻是一步青霄直上,而他們自然亦是要沾光了。
像是海康縣主薄看著縣丞秦明山,眼中不再有絲毫懼意,甚至已經覺得能再進一步,畢竟他給林晧然留下不錯的觀感。
雷州府衙、雷州衛衙和海康縣衙的官員紛紛前來,自然不是應韓石生之邀,而是沖著新貴林晧然而來。
對于如喪家之犬的雷州府通判陶長德等人,哪怕是被視為軟蛋的雷州衛指揮使楊書的臉上都流露著濃濃的不屑。
消息如同颶風般,在整個雷州城傳開,更是傳遍了整個粵西,亦傳到了廣州府。
啪!啪!啪!
先前信誓旦旦說林晧然為沖動付出代價的人,當即就遭到了瘋狂打臉。
圣上不僅賞賜了虎妞,還將采購龍涎香的職責交給林晧然,事情跟著大家的推測無疑是南轅北轍。
事情的前因后果亦是傳來,當知曉虎妞竟然身穿麒麟服的時候,風向當即就變了,矛頭直指鹽商江振興。
“這鹽商當真不知死活!”
“士農工商,商為末,當真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
“燒得好!這目無君上的東西,砍頭都不為過!”
“想一想!這鹽商恐怕是富可敵國了,竟然先后鼓動廉州知府和布政使上書彈劾!”
“我看不是鹽商富可敵國,而是咱廣東的官場太黑暗!為了銀兩,竟然被這種商賈驅使,當真是可怕至極!”
……
一時之間,大家都選擇支持林晧然,對江振興等人進行指責,甚至矛頭直指廣東布政使汪柏。
廉州府衙,簽押房內。
蕭日輝得知消息,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雙目顯得無神,嘴里不斷地小聲重復:“完了!完了!”
作為第一個對這事進行彈劾的人,他知道恐怕是要為這事負責,恐怕因此而貶謫或者丟官。
他心里很是痛恨,不過最恨之人不是罪魁禍首林晧然,而是那個豬一樣的江振興。
若是知曉虎妞竟然身穿麒麟服,他絕對不會上這道彈劾奏折,哪怕江振興孝敬再多的錢,哪怕江振興身上掌握著他的把柄。
只是世上沒有后悔藥,他竟然做了這件蠢事,那就要為這件事的后果負責。而圣上嘉獎虎妞,自然就要懲罰于他了。
廣東布政使司,檀香裊裊的書房內。
汪柏猖狂的笑聲仿佛還在昨日,但如今拿著剛剛傳來的字條,卻是失魂落魄般,眼睛充滿著震驚和迷茫。
他不明白為何會跑出來麒麟服,更不明白為何又會跑出二十兩龍涎香。特別后者,明明是受加萊內爾控制著的東西,怎么會落到那小子手中,而且還是足足二十兩。
要知道,他盡力去尋找龍涎香,但一年亦不過是二十兩而已。
突然之間,他理解圣上為何會舍棄他了。若是林晧然能弄來更多更低價的龍涎香,圣上還有什么理由繼續選用于他呢?
原本燃起的希望之光,在這一刻又被冰冷的現實從頭淋到腳,讓他意識到現實的殘忍。若是林晧然一直能為圣上弄來價格更低、更多的龍涎香,別說爭回他的職位,恐怕連這個布政使都要坐不穩了。
終究而言,他的權力來自于替圣上弄到龍涎香,但如今圣上不再需要于他,那他還有什么價值呢?圣上為何還會恩寵于他呢?
“這廣東的天變了!”
“后生可畏,不愧是大明文魁君!”
“一代新人換舊人,這廣東將來怕是要姓林了。”
……
消息傳到廣州府,這幫在官場打拼半輩子的老人,當即就看出了廣東的新時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