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的身體突然間往后仰,后腦勺重重地叩在車板上,讓到他的眼淚都要飆出來。與此同時,他聽到外面虎妞大聲喊著“你們站住,站住!”的聲音。
還沒等到他弄清具體是怎么事,不知虎妞對誰說了一聲“你們看人有沒有事”,話剛落,車速又是驟然加速,開啟了飆車模式。
“虎妞,慢點,慢點,你還要不要哥哥了?”林晧然一手捂著后腦勺,一手抓著扶把,對著外面的虎妞大聲地問道。
虎妞的聲音亦是傳來,但車速卻沒有下降,對著他解釋道:“哥,剛才那些騎馬的撞到路人了,我要抓住他們!”
“你讓鐵捕頭他們去追不行嗎?”林晧然當即捏了一把汗,覺得這丫頭蠢到家了,為什么事事都想著親力親為呢?
虎妞的速度不減,給出了一個令人無法反駁的理由道:“哥,鐵捕頭他們還在后面呢?他們都沒我快,當然是我去追了!”
林晧然的手緊緊地抓著扶把,頓時是欲哭無淚,卻不知道是責備鐵捕頭那幫人辦事不力,還是夸贊這個丫頭反應敏捷。
好在,后面一陣馬蹄聲傳來,鐵捕頭領著兩名衙差拍馬超過了他們的馬車。畢竟馬車縱使速度再快,實質不可能比得上輕騎。
呼!
林晧然從車窗看到一閃而過的鐵捕頭,懸著的心亦是放了下來。只是讓他無奈的是,虎妞的趕車速度沒降多少,仍然是快速都朝著雷州城而去。
他有時真的不明白,這捉賊和伸張正義一點獎勵都沒有,為何這個丫頭還會如此樂此不疲呢?
出事地點到鎮洋門大概一里路而已,只是他們趕到了城門口,縱馬撞人的兇徒仍然沒有被鐵捕頭等人攔下,便是徑直到了鎮中東街。
“哥,我先去抓那個大壞蛋了!”
虎妞到了街心口,便是勒馬停車,將馬繩交給了馬夫。跟著林晧然打過招呼后,便是邁著小短腿,領著她的人風風火火地朝著聯合酒樓那邊抓拿兇徒了。
林晧然揪開車簾,望著虎妞的小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雷州府衙,這里透露著一股威嚴,令到百姓不敢在這里逗留,門前常年都顯得清閑。
林晧然從馬車走下來,先是望了一眼駛向西關的馬車,然后才走向府衙的大門。他并沒有朝內宅走去,而是走向了六房區域。
雖然知府是最高長官,但通常只負責決策,而具體實行則要依靠六房。而想要掌握整個雷州府的局面,那首先就要掌控住六房,否則知府亦不過是空殼子罷了。
其實知府這個層面還好點,畢竟經過了官場的磨練。像一些剛剛從圣賢堆中走出來的知縣,對具體的事務根本就一竅不通,權力被六房架空的情況亦是屢見不鮮。
亦是如此,很多六房吏欺上瞞下,恣意地撈取錢財,是一縣之中最大的碩鼠。
林晧然自然是不好糊弄,而糊弄他的人早已經被送進了牢房。現如今的六房,早已經被他梳理了一番,一些庸才亦被他踢掉了。
工房的吏正在忙碌著重修鎮中東街的方案,看到林晧然走進來,都是吃驚地紛紛停下手頭上的工作,站起來恭迎府尊大人。
工房的頭目叫丁順,年過四旬,其貌不揚,顯得老實本份。
由于他工作勤勉,加之在建設雷州碼頭上表現出極強的專業能力,便是被林晧然直接提拔上來,出任了工房的典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