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禮部尚書尹臺!”
嚴嵩頓了一頓,朗聲地說出了一個令人意外的名字。
尹臺是嘉靖十四年的進士,但性格過于剛直,反倒屢番得罪人,致使官途并不順,嗑嗑拌拌才上升到翰林院侍講。
縱使如此,他的仕途最灰暗的時刻亦是緊接而至。僅是第二年,他從翰林院侍講“升遷”為南京國子監祭酒,從而進入南京養老序列之中。
只是到了南京后,尹臺的官運反倒好了起來。
先是從南京國子監祭酒上升到南京禮部左侍郎,在原南京禮部尚書王用賓出事后,更是讓他邁了一大步,直接成為了南京禮部尚書。
雖然還是在南京養老,但尹臺已經官至正二品,是名義上的朝廷大員。一旦能夠被調來北京,那就是六部尚書,將會成為官場的大人物。
現在嚴嵩舉薦尹臺,這無疑給了尹臺一個起復的機會。就像當年嚴嵩,他以南京禮部尚書赴京朝覲考察,結果成功留在北京擔任禮部尚書,進而讓到官場進入了嚴嵩時代。
“尹臺?”
嘉靖的眉頭微微蹙起,對尹臺的印象并不深,一時間竟然想不起這人的相貌。
不過他心里并不排斥這一個人選,雖然他并不喜歡南京那幫清流,但那些清流的人品確實更有保障。禮部尚書都是詞臣出身,若是由著這種高傲的詞臣前往廉州,確實是一個極合適的人選。
嚴嵩似乎擔心嘉靖不滿意,便是補充著道:“廣東離京城有萬里之遙,若是從京城遣派大員前往,老臣恐會耽擱到圣上的大事!”
“惟中想得周全!”嘉靖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人選。
“此事權當從急!”嚴嵩暗松了一口氣,接著苦口婆心地拱手道:“老臣以為:圣上可讓尹尚書攜帶陛下的恩賞一同前往,一旦核實功績無誤,則可以當場對有功之臣昭示皇恩!”
“當如何恩賞?”嘉靖微微點頭,然后好奇地詢問道。
嚴嵩先是拱手回禮,然后又作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老臣已經在奏章中進行了票擬,請皇上御覽!”
嘉靖這才發現,在手中的這份奏章中,確實已經貼上了紙條,上面寫下了對相關官員的獎賞意見,但眉頭卻是微微蹙起。
黃錦心里一動,不由得暗暗地望了嚴嵩一眼,知道事情沒有辦得合乎圣上心意,卻突然聽嘉靖詢問道:“怎么不見林文魁的封賞?”
有功就賞,有過就罰,這是嘉靖喜歡用的政治手腕。
嚴嵩臉色當即泛苦,又是拱手解釋道:“林文魁年方十八,且圣上已經恩典有加,如今他更擔著雷州開海的重任,不宜再行封賞之事!”
咦?
馮保一直候在黃錦身后,這時聽到“林文魁”三個字,當即就打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