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發深知這里有著兩廣總督王鈁坐鎮,而沿海村莊又被他們掃蕩了一遍。除非是攻下一座縣城,或者更深入大明腹地,不然根本榨取不到油水了。
他略作思忖,便是惡狠狠地說道:“這餓死膽小,撐死膽大,咱們一起殺進廣州城去!”
“啊?廣州城?這?”許朝光正為激將法得逞而沾沾自喜,結果卻沒想到會是這么一個結果。這個棺材發真敢想,竟然敢打廣州城的主意,這得多大的膽量啊?
棺材發反客為主,挑釁地詢問道:“怎么?許朝光,你真是一個軟蛋,聽到廣州城就嚇得尿褲子了嗎?”
“這事我得跟小川四郎商量才行!”許朝光苦澀一笑,卻是無奈地說道。
棺材發卻是冷哼一聲,鄙夷地說道:“你少來吧!只要你真有這個膽,難道你還不能忽悠住他嗎?再說了,倭人都是死腦筋,你說廣州城是金山銀山,我就不相信他會不動心!一句話,你敢不敢干,不敢就滾回去,別再來煩老子!”
“好,我干了!”許朝兒略一思索,便是咬牙答應道。
戰場,歷來都是變幻莫測。
正當王鈁還在調兵遣將加強防守的時候,南澳島卻是有了新的動靜。在一個月圓之夜,一支艦隊浩浩蕩蕩地朝著西邊而行,劍指兩廣地區最富庶的廣州府。
廣州府衙,簽押房中。
林晧然端坐在書桌前,卻不為廣東的倭寇而煩惱。
畢竟他既不是兩廣總督,亦不是廣東的巡海道副使,僅是一個普通的廣州知府,倭寇的形勢跟他并沒有太大的關系。
此時此刻,他的心思都在公務上,仍然是為著雷州血案而煩惱著。
在將嚴寬列為第一號嫌疑人后,他便是運用了府衙的力量,加強對嚴寬這個人的調查。除了調查他的作案動機外,還有就是調查他不在場證據是否可信。
只是從剛剛得到的調查報告顯示,從正月初十雷州城北邊的城月驛開始,嚴寬在一路上都有著很明確的驛站入住時間,各個驛站人員都一一證實了這點。
如果說買通一個驛站還說得過去,但若一路上的驛站都被買通了,這似乎有些不可能了。特別城月驛可是他曾經的治下之所,更有著他的眼線,但卻是證實嚴寬當日確實住了進去。
若是這個是實情的話,無疑就可以徹底洗清嚴寬的嫌疑,他的調查對象完全是錯的。
“難道刀疤一事真是巧合?嚴寬是冤枉的?”
林晧然看著這份入住驛站的時間表,眉頭深深地蹙起。房間漸漸變得昏暗,原來是燈蕊燒到底部,卻是一邊想著事情一邊挑起燈蕊。
“哥!”
很是突兀地,一個聲音驟然響起。卻是跑到外面玩耍歸來的虎妞,手里似乎是拿著什么東西,本欲要給林晧然一個驚喜,結果只有驚沒有喜。
林晧然卻是不經嚇,特別還是他在想事情的時候。結果一個緊張,桌面的油燈傾倒,燈油灑落在紙張上面,火苗迅速蔓延。
虎妞卻是一邊救火一邊埋怨道:“哎呀,哥,你怎會這么不小心呀!”
林晧然聽到這話,差點是一口鮮血噴出將火滅了。
二兄妹很是齊心協力,倒不需要提著水桶進來的管家幫忙,火勢已然被滅掉。
咦?
林晧然從面目全非的紙屑中,拿起了一個隱隱可見的驛站名,卻是他曾經入住過的驛站。
“哥,怎么了?你是不是發現什么了呀?”虎妞睜著那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仰著臉蛋脆聲地說著,接著又是微微抱怨道:“哎……其實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了,不該放過那個大壞蛋的,我早說他不是好人,你那時卻偏偏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