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個酒友似乎亦想要勸酒,但黎九卻沒有端酒杯,而是望著眾人緩緩地搖頭道:“我這不是管!只是我剛剛聽說,林雷公被調到京城擔任順天府丞了,你們是這支車隊是不是……”
黎九從來都不是一個貪小便宜的人,從小就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
昔日逃難至此,他本打算為府衙免費工作三個月,然后便將房子退回去,從而減輕這一個救命之恩。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至今仍然住著這里的房子,且日子變得越來越好。
亦是如此,他一直以為欠著林雷公一個天大的恩情,一直牢牢地記著這一號人,一直覺得虧欠著林晧然一聲感謝的話。
正在飲酒的眾人太多都是三年前逃荒至此的難民,對昔日的府尊大人保持著感激。
雖然黎九的話沒有說完,但他們似乎都猜到什么似的,亦是紛紛望向了車隊。他們亦是發現了不對勁,這支車隊看似普通,但每個人的精氣神都極佳。
卻是這時,突然一個人大聲驚道:“那個不是虎妞的貼身護衛嗎?”
“對!她的名字好像叫阿麗!”
話剛落,又一個人滿是驚訝地道。
阿麗出現在這里,那證明虎妞應該亦在這里,而另一個人恐怕亦會在這里。眾人已然顧不上喝酒,卻是不由得大眼瞪小眼。
這支車隊顯得不緊不慢,浩浩蕩蕩地朝著碼頭而去,眨眼間就看到一個繁華的港口。
林晧然揪開窗簾的一角,看著昔日主政下的雷州城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特別是這條鎮洋大道毅然變成一條長街,心里既是高興又顯得惆悵。
時隔近兩年,再度回到這里,其實亦想好好地瀏覽這里一番。只是他當下的身份不宜出現在這里,亦不想造成太大的轟動,他從來都不喜歡催情的場面,只想默默地經由這里離開。
雷州碼頭經過了擴建,漁港和商港已經區分開來,小山上的炮臺修筑完成,這里的百戶所已經升格成副千戶所,有兩支超編的百戶隊伍常年駐于堡壘之中。
林晧然從馬車下來,這里已然被雷州衛警戒,碼頭不再允許普通人進入。
雷州知府魏文腋、雷州同知劉柊宇、雷州通判戴北河、海康知府韋國忠等官員已經在這里恭候多時,正是要在此為林晧然踐行。
雷州知府魏文腋已經年近六旬,是一個很老實本分的官員。到任前,他按例到廣州府衙給林晧然叩過頭,這上任后一直是規規矩矩的。
當下的雷州府,無疑正需要這種安分的官員。林晧然已經為雷州打下的堅實的基礎,這府衙不作為,恰恰是最大的作為。
“府丞大人,下官來為你踐行了!”
魏文腋顯得恭恭敬敬的模樣,眼睛透露著濃濃的巴結之意。昔日林晧然就是他所仰望的對象,如今林晧然更上一層樓,自然是要仰望再仰望。
“有勞魏大人以及諸位大人了!”林晧然并沒有擺架子,顯得微笑地回禮,心知他的眼睛欲望是什么,便又是補充道:“魏大人明年上京敘職,可別望了到順天府探望本官,本官定要做東請你吃酒!”
魏文腋當即大喜過定,連連點頭道:“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