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然三人的屁股剛落下,看著師娘領著丫環送茶過來,當即便是急忙起立忙說:不敢。
“若愚,你跟師娘還客氣什么,將這里當家里就行了!”尹臺的妻子李氏顯得很熱情地嗔怪道。
尹臺出身沒落的書香世家,但從小有著神童之名,所以娶了本縣永新縣的首富之女。這華夏的人情大抵如此,在林然發跡于廣東之時,這位師母的娘家便是找上了林然,從而享受到了廣東開海的貿易福利。
楊富田和寧江無奈地對視一眼,這老師偏愛亦就罷了,連師娘都是如何,這還讓人怎么活啊?
“若愚,高耀已經太義滅親了,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辦呢?”尹臺喝過一口茶水,便是詢問道。
林然的養氣功夫不錯,并不急著于回答,而是輕呷一口茶水,這才正色地望著尹臺道:“到了沐沐日,我會攜禮拜訪徐閣老和高尚書,并向他們陪罪!”
陪罪?
楊富田和寧江聽到林然竟然是這個打算,不由得微微一愣,顯得極為不解地望向了林然。這好不容易殺出赫赫聲名,怎么就要陪罪了,說好的林雷公呢?”
尹臺輕捋著胡須,帶著的考量的語氣詢問道:“為何?”
林然輕嘆一口氣,顯得無奈地說道:“高耀之所以會將高公子送到府衙,徐閣老那邊會妥協,并不是我們多么強大,而是他們不想跟我們繼續糾纏,不想要節外生枝!”
黨爭,并不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要考慮全局。
當下徐黨正要圖謀取代嚴黨,想要在京察中取得絕對的話語權,其自然要全力以赴,哪里會愿意耗費精力跟他們這幫土雞瓦狗進行纏斗。
林然正是看到了這一點,這才推動尹臺和楊富田等人介入戰斗,果真是取得了這一次滿意的結果。
只是取得了勝利,但并不是說他們真有跟徐黨較勁的本錢。特別吳山入閣一事上,若是徐黨從中阻攔,那真的沒有什么機會了。
“師兄,雖然你分析得沒錯,但我們亦不用道歉吧?如果這般輕易就向他們妥協,我們何必如此的大費周章,到頭來所獲甚少!”寧江蹙起眉頭,顯得不贊成地道。
楊富田跟寧江當真是一對冤家,當即抬杠道:“誰說所獲甚少了?師兄借著這事揚了名,并在順天府衙站穩了腳,這不都是好處嗎?”
“你這個白癡,老子懶得跟你浪費口舌!”寧江橫了他一眼,卻又是正色地望向林然道:“師兄,你當真是要給徐閣老和高尚書道歉?”
“如果事情按著預想般發展的話,我會去正式道歉,以此緩和一下我們雙方的關系!”林然微微點頭,同時望了尹臺一眼道。
尹臺卻是苦笑地搖了搖頭,卻沒有吭聲,繼續喝著手上的茶水。
“師兄,你是不是還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寧江心里一動,顯得認真地詢問道。
林然微微一笑,發現寧江不愧出身于官宦之家,確實要比一般人更敏捷。正想要回答,但隱隱間聽到大門處有一點動靜,便是扭頭望了過去。
楊富田等人看著他如此,亦是好奇地望了過去,卻見有人闖了進來。
“尹尚書可在?”
一個錦衣大太監從外面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只是他身后跟著的并不是東廠的藩子,而是身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