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樸當即冷哼一聲,直接嘲諷地道:“不肯罷休?他還能怎么樣,難道還想跟我作對不成?或許是要跟嚴黨較勁?”
對于這個林文魁,他自然早有耳聞,而吳山更是對他的這個未來女婿極為看重,所以才二次將林然領到他的面前。
只是他始終覺得,這個林文魁太過于年輕,根本無法登上這時代的大舞臺。當前的政治斗爭中,林然只能是一個旁觀者。
亦是如此,在他權衡各方利益之時,有考慮到嚴黨,亦會兼顧到徐黨,甚至還考慮過代表兩淮鹽商的高耀,但卻對林然那邊的利益從來都沒有重視過。
哪怕是吳山,他其實亦沒有真正重視起來,頂多還念及一些舊情罷了。
吳山是有資歷和聲望,但看似離入閣只有半步之遙,實質離入閣是遙遙無期。一個不肯為圣上寫青詞的人,如何能夠入得了閣呢?
若不是吳山有著三百余名進士門生,又通過《談古論今》在士林中建立了聲望,恐怕在去年的日食之爭中,他就要敗于袁煒了。
休沐日,是大明官員走動最頻繁的日子。
同科之間,同鄉之間,或者是同僚間,他們借著這個假期的走動來加深彼此間的感情,且通過交流收集著一些情報。
只是在這一個短暫的假期后,官場又迅速恢復了平靜。大家按部就班地繼續工作,處理著大大小小的事務,生活又歸為常態。
順天府衙自然不例外,可謂是各司其職。
黃仲達的氣色很不錯,跟著以往的休沐日一般,他又到了瀟湘樓找芊芊姑娘。整個人宛如容光煥發般,顯得精力充沛地投入于工作中。
不過隨著陳通判火急火燎地闖進來,他的好心情卻是蕩然無存了。
小時雍坊,嚴府。
嚴世蕃昨晚又是宿醉,陽光曬到屁股從床上爬起來,荔娘領著幾名漂亮的丫環從外屋走進來,專心為著他進行洗刷。
自從回家守制后,嚴世蕃的日子過得很是逍遙。除了接受一筆筆可觀的銀子外,便是在家里花天酒地,整天與美人為伴。
“少爺,大事不好了!”
一個仆人突然急匆匆闖進來,臉色顯得極不好看地大聲道。
“你慌慌張張做啥?究竟發生什么事了?”嚴世蕃剛剛洗漱完畢,正張開雙臂讓侍女幫著他穿衣服,扭頭對著跑進來的仆人不滿地問道。
仆人的臉上浮出懼色,但還是硬著頭皮將一份報紙遞過來,并認真地說道:“少爺,您看!”
“順天日報?”
嚴世蕃穿上衣服,伸手接過那一份散著墨香的報紙。他先是疑惑地攤開,當目光落到上面的內容,那只獨目驟然瞪起,那張胖臉顯得一陣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