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雨原本對這個有機會讓她亮相的徐夫人還有些好感,但聽著這番話后,深感徐夫人的用心險惡。
若是定下這層關系,那她永遠就要低徐夫人一頭。不說她會被相公說她丟了林家的臉,這所謂的師兄弟關系根本就是名副其實,長林村跟江府有過很深的矛盾。
如此種種,徐夫人必然是知曉二人關系不和。只是如今在這里提出來,卻是要故意借著這一層紙糊般的關系,從而要永遠地壓她一頭。
吳秋雨很悲催地發現,這才剛剛亮相,卻當即遭遇了一場重大危機。
她心知不能如此定性,不能接下這一層關系,但她心里卻沒有應對之策。到了這時,她才發現娘親說得對,她這嘴笨的人會吃大虧,這官太太的圈子同樣處處充滿著算計。
郭夫人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似乎沒有站出來打圓場的意思。
卻是這時,吳夫人顯得頗有興致地詢問道:“哦,竟然有這事,不知你女婿是哪一位呢?”
徐夫人卻不是杜撰,自然不怕查證,當即驕傲地說道:“我那個女婿叫江月白,是己未年的二甲進士,被選為翰林院庶吉士,這三年考滿,現在馬上就要升任翰林修編了。”
卻不是人人都能拿到狀元、榜眼和探花,很多閣老都是從庶吉士熬起,一步步入閣拜相。
江月白能夠從庶吉士到翰林修編,這無疑是跨越了一大步,有機會走上從詞臣到閣臣的通天之路。
“這事倒是怪了!若是有這層關系,我家女婿大婚應該請你那個女婿才對,或者是請了你女婿不來?但這又不對,大婚當日,翰林院的人可是來了足足一桌呢!”吳夫人先是進行質疑,接著裝著困惑的模樣直接捅破窗紙道。
郭夫人和高夫人聽到這番話,便是知道這二人不管是不是師兄弟,二人的關系定然不和睦,甚至還結下了私怨。
在大婚這種事上,竟然都不邀請江月白,或者江月白不應邀前往,關系可想而知有多糟糕了。
現在要拉上這個關系,那不僅要證明二人的師兄弟關系,更要二人是否仍然以師兄弟相稱。
徐夫人被這般戳穿,臉上亦是微紅,但還是強行解釋道:“這是他們小一輩的事,我對這個不是很清楚,但他們確實是師兄弟!”
“這個等問他們二個才知道了,不過這幫小輩的關系亦是夠亂的!你女婿比我女婿還要大幾歲,但今年我那女婿有個徒弟叫王弘海中了探花,亦是要到翰林院任編修,跟你女婿卻又成了同僚,你說這關系該怎么算?”吳夫人先是打了一個太極拳,然后裝著感慨地道。
這……
徐夫人臉色更顯得尷尬,原本令她頗為自豪的女婿,更想要借此穩穩壓住吳秋雨一頭。當下拿出來之時,卻發現完全上不得臺面。
她倒是還能欺負一下沒城府的吳秋雨,只是面對能說會道的吳夫人,卻是只能敗下陣來了。
郭夫人站出來打圓場道:“呵呵……亦是你女婿才有這等本事!連中六元,被圣上賜下大明文魁之名,這大明立國至今也是獨此一份!”
吳秋雨的眼睛飽含感激地望向娘親,若不是老媽出手,她當真是要被壓著一頭。回去跟相公一說,相公肯定說她丟了林家人的臉。
吳夫人看著郭夫人出面,并沒有乘勝追擊,而是見好就收,同時深深地望了女兒一眼。
隱隱間,她對這次的來訪不再抱樂觀的態度,郭夫人今天顯得很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