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下順天府衙的捕快精神面貌很好,雖然面對著勇猛不可當的張軍,但所有的捕快都沒有退縮,紛紛義無反顧地撲向張軍。
砰!
張軍被好幾名捕快拉扯著身子,但還是沖到了堂中,抬起一只腳朝著黃郎中的頭部踩去,腳板跟受驚回過頭的黃郎中碰撞。
這一腳踩得很實,更是夾帶著張軍無窮的怒火,結實地將黃郎中的鼻梁踩得有細微的聲音傳出,以及兩道鼻血流下。
啊……
黃郎中仰面而倒下,鼻梁處簡直痛入心肺,他的眼淚亦是飆了出來。
“放下我!老子今天必定要殺了他!”
張軍固然很是勇猛,但雙手難敵四拳,一幫捕快和衙差蜂擁而上,卻是將他制住了,只是他的怨念顯然不那么輕易就消除。
林晧然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一拍驚堂木,對著被制服在地上的張軍指責道:“張千戶,本府尹為著你娘主持公道,你現在卻蔑視公堂,是想要做一頭白眼狼嗎?”
“府尹大人,末將多謝你幫我查清真相,但還請讓我手刃此賊,不然我枉為人子!”張軍并不是不識好歹之人,但還是憤恨難消地道。
堂下的百姓看著張軍的舉止言行,心里亦是對這位千戶高看了一眼。能夠為了幫娘親報仇,敢于在公堂行兇,已然是血性漢子無疑。
林晧然心里默默一嘆,但還是正色地說道:“破傷風乃不治之癥,你娘的死雖然跟黃郎中有關,但禍首其實還是破傷風!若是你為了一時怨氣,將自己的性命搭上,你此舉并非是為母報仇,而是一個不孝之舉!”
張軍原本還想要脫困,但此時像是突然失去所有的氣力一般。他是軍人出身,早就知曉破傷風是不治之癥,更是親眼見過同僚死于破傷風。
他心知林晧然說得并沒錯,不能認定黃郎中是害死老娘的兇手,不再被為娘親報仇的怒火支配,亦是慢慢地冷靜下來。
“大人,我能……治!”黃郎中捂著流血的鼻子,想要申明他賴以富貴的祖傳之方,只是被林晧然的眼睛一瞪,當即乖乖地閉了嘴巴。
張軍雖然冷靜了下來,但仍然很是不甘地說道:“只是這般便宜此賊,末將不服!”
“你就個人怎么這么拗!府尹大人都已經說了,害死你娘的是破傷風,你娘的死跟我有何關系!”黃郎中抹著鼻血,卻不忘對張軍進行說教地道。
此話一出,卻是將張軍激怒了。如果不是這邊的捕快還死死地將壓制住張軍,恐怕黃郎中就要為他這張臭嘴付出代價了。
林晧然不置可否,而是望向一臉無辜的黃郎中道:“黃郎中,你既然已經招認以治愈張老太為條件,索要五十兩和柳氏作陪之事,那就簽字畫押吧!”
說著,又朝著角落中的那名書吏望了一眼。
那名書吏頓時意會地點頭,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將那一份已經寫好的狀紙送到堂中的黃郎中面前,讓他進行簽字畫押。
黃郎中心里微微感到有些不妥,但想著自己并無犯下過錯,連柳氏的手指頭都沒有碰到,根本構不成通奸的罪名。
一念至此,他便是利落地在供狀上面簽字畫押,然后仰起頭對著林晧然詢問道:“府尹大人,小人現在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