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對著林福吩咐了一聲,同時將嚴世蕃的反應看在眼里,深知此舉不合這位小閣老的心意。
哪怕同樣是因母親去世而回家守孝,亦是有所區別的。如果父親已故,則要守制三年;如果父親健在,則僅守制一年。
閣臣呂本屬于前者,故而他要在家里老老實實地呆上三年。嚴世藩卻由于嚴嵩健在,故而僅需守制一年,而后便能夠重新出仕。
時間如梭,眼看一年孝期將滿。
嚴世藩當下就在京城之中,只要嘉靖再度恩準,他便能夠光明正大地以侍奉老父的名義重返內閣。借著幫嚴嵩處理大明政務的名義,從而成為名副其實的小閣老,可謂是權勢滔天。
亦是如此,這些時間巴結他的官員幾乎將嚴府的門檻踩爛,而離他重回小閣老僅十幾天的時間,確實有資格不將林晧然這個小小的順天府尹放在眼里。
只是今天嚴世蕃造訪林府,卻是迎來一盆冷水,林晧然并不打算對這位準小閣老卑躬屈膝。
侍女將茶水送上來,便又是悄聲退了下去。
嚴世蕃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門,便是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林府尹,我此次造訪,是有一事相求!”
雖然說是前來求人辦事,但嚴世蕃的口氣卻沒有一絲求人的味道,仍然顯得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顯然這位嚴公子已經很久沒有求過人了。
卻不得不承認,嚴世蕃的命確實是好。嚴嵩是老來得子,且又是獨子,自然是疼愛有加,而近二十年更是讓到嚴世蕃“權傾朝野”。
歷來都是別人求著嚴世蕃辦事,哪有嚴世蕃求人辦事,而當下嚴世蕃似乎亦沒有真要求人辦事的意思
“嚴侍郎,不知是什么事呢?”林晧然卻沒有慣著嚴世蕃的意思,顯得不不卑不亢地回應道。
嚴世蕃將茶盞放下,喉嚨顯得有些不舒服,便朝著地上直接吐了一口痰,這才望著林晧然顯得傲慢地說道:“林府尹,還請將何九交給我!”
“交給工部衙門?”林晧然頓時一愣,顯得疑惑地詢問道。
嚴世蕃用茶漱了漱口,這才望著林晧然認真地搖頭道:“自然不是!你先將何九從順天府衙放出來,但將人直接交給我!”
林晧然這才恍然不悟,明白嚴世蕃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卻是堅定地搖頭道:“嚴侍郎,何九是殺害曾四的疑兇,人是萬萬不能放出去的!”
雖然他是想要將京城的水攪渾,亦希望將徐階拖入泥澤之中,但卻不會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冒險,更不可能輕率地做出有損自己聲名之事。
嚴世蕃的臉色一沉,望著林晧然帶著威脅的口氣進行質問道:“林大人,你果真是不賣我這個面子嗎?”
一時間,客廳涌起了一股劍拔弩張之勢,驚得侯在外面林金元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