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孝服的嚴世蕃確實沾沾自喜,如同往常般在這里飲酒尋歡,且整個人已經喝得昏昏沉沉,日子如同神仙一般。
徐階被召進宮面圣,自然是逃不過他的耳目。
只是嚴世蕃對此卻不以為然,畢竟徐階亦是服侍嘉靖多年,現在徐階因罪請辭,皇上召見于他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在他的構想中,徐階此次入宮面圣,是要用他多年的功績換取徐琨的平安無事,明日徐老狗便如同喪家之犬般離開京城。
“嘎嘎……倒是小瞧這個徐子升了!”
嚴世蕃在聽到消息后,咬牙切齒地恨恨道。
按說,他已經手握何九的證詞,又讓老爹出面推舉董威出任查案欽差,這幾乎是一個無解之局。只是誰能想到,徐階竟然是另辟蹊徑,利用潰堤的事情做了一篇好文章。
如果先前知道他有這一手,還可以防著他一點,但現在無疑已經是為時已晚,這水是被徐階徹底攪渾了。
“東樓兄,皇上沒有當即表態,恐怕還沒拿定主意吧?”羅文龍在嚴世蕃面前從來不敢喝醉,這才顯得很是清醒地說道。
嚴世蕃不耐煩地推開旁邊喂肉的美人,顯得無比肯定地答道:“不,別看皇上剛愎自用,但皇上好面子得很,他肯定希望停止調查毀堤淹田案!”
“東樓兄,此事你莫要過于焦慮!徐階其實亦是在賭,他賭皇上不想染上污點,不會調查毀堤淹河一案,但咱們有何九這個證人在手,只要能夠證明徐琨毀堤淹田是事實,他徐階就在劫難逃!”羅文龍顯得冷靜地說道。
嚴世蕃喝的酒有些多,那張胖臉仿佛抹了胭脂般,卻是靜下來慢慢地消化著羅文龍的話。
羅文龍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又是自信滿滿地望著嚴世蕃繼續說道:“這圣旨已經下了,咱們讓董大人即刻啟程,難道皇上還會出爾反爾,還會下旨要董大人中止調查毀堤淹田案不成?”
嚴世蕃的眼睛當即一亮,卻是連連點頭道:“呵呵……對,咱們現在就讓董威起程離京,不給皇上反悔的機會,讓他今天即刻前往松江府調查此案!”
嚴世蕃是越想越興奮,圣上是一個好面子的人,極少做出爾反爾的事情。現在皇上已經下旨讓董威調查毀堤淹田一案,自然不可能自打嘴臉。
只要董威離開了京城,趕到松江府將徐琨毀堤淹田案落實,那事情自然就是生米煮成熟飯,恐怕嘉靖亦是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至于后續會不會真產生什么風波,這個根本不需要擔心。胡宗憲在東南早已經積累了極高的聲名,相信憑著他的聲望和能力,肯定能夠輕輕松松地將這個事情壓下來。
說行動便行動,嚴世蕃當即派人去催促董威即刻離京。
事情亦算是巧合,董威剛剛乘坐馬車離開,宮里的太監便來到董府。原本是想讓董威進宮面圣,但得知董威已經啟程前往松江府,只好怏怏地回去復命。
隨著嚴世蕃唱了這么一出,無疑讓到整個事情變得更復雜,而這場爭斗仍然沒有結束,但卻不知誰能夠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