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的官階已經擺在這里,且順天府尹的地位歷來比較特殊,若是朝廷對他進行外放的話,有且只能夠是督撫。
“岳父大人,若是再被外放地方的話,那小婿的前程怎么辦啊?”林晧然顯得很不甘心,當即想要搏同情地哭訴道。
吳山一眼便看穿他的小伎倆,認真地說教道:“你就是野心太大了!以你現在的年紀,縱使外放地方擔任督撫,只要再熬個五六年,縱使徐閣老還在任上,他亦得將你調回六部出任侍郎!”
如果以前的林晧然,徐階還能進行無休止的打擊,但現在的林晧然早已經羽翼豐滿。縱使徐階亦只要壓得了一時,而壓不了一世。
林晧然看著鐵石心腸的岳父,嘴巴不由得泛起苦澀。
對于很多官員而言,這種官途已經是“平步青云”,但他卻并不想再到地方任職,更別說到地方呆上整整五六年的時間。
封疆大吏聽起來很好聽,但在大明官場之里,跟犯人流放差不了太多。像胡宗憲在地方干得如此出色,為東南的安寧做出了如此豐功偉績,結果卻比不上“青詞四相”的幾篇青詞文章。
在他的職業規劃中,根本沒有外放這一條。他無論如何都要留在京城,等到積攢足夠的“三品資歷”后,再往上爬一爬。
“我是說先看一看,若是徐閣老跟嚴閣老是一丘之貉,我是不會輕易認輸的!”吳山不忍看到林晧然如此沮喪,當即進行寬慰道。
林晧然暗暗松了一口氣,這個岳父總算沒有糊涂到底,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從袖子中取出一份奏疏道:“岳父大人,今日我找嚴閣老原本想要商量這事的,但卻找不著合適的時機,此事恐怕還得勞煩你來推動了。”
“這是什么東西?”吳山接過那一份奏疏,顯得疑惑地道。
“小婿上次跟你商量過的鹽政改革!”林晧然抬頭望著吳山,顯得認真地答道。
吳山原想要翻開那份奏疏,聞言便是停住了,顯得疑惑望著林晧然道:“這個時候?”
“這個時候推動最合適!”林晧然迎著吳山的目光,若有所指地答道。
吳山看著林晧然自信滿滿的模樣,雖然不知道林晧然的葫蘆里賣什么藥,但還是點頭應承了下來。
雖然這個女婿確實野心過重,但亦是一個真正做事的人。在外放廣東期間,不僅讓地方百姓得到了實惠,更讓朝廷增加了財政收入。
現在他突然拿出這一個事情,恐怕又想要借這個事情搞什么動作,顯然是不甘心被徐階輕易外放地方。
實質上,他從翰林院一路熬過來,認認真真地學得一身治國之道,他又何嘗不想展平生之所學,為國為民做一些實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