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徐階提議廣開言路,令到言官更加的活躍,而他的工作量隨之提升了不少。
翻開手中的奏疏,看著兵科給事中魏時亮彈劾薊遼總督楊選不是軍事之才,見到徐階票擬交由兵部嚴查,便是朱筆御批,同意了這么一個方案。
雖然他知道楊選是由楊博所提拔的人,跟著楊博有著很親密的關系,這交給兵部不可能處置楊選,不過他卻更煩這幫總是喜歡小題大做的言官。
昔日,徐階的門生南京戶部給事中陸鳳儀彈劾浙直總督胡宗憲,他倒是批復了內閣的票擬,但卻致使福建的倭寇問題爆發。
“皇上,郭樸已經在殿外候著了!”陳洪從外面走進來,顯得恭敬地施禮道。
嘉靖輕輕地點頭,卻是不動聲色地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陳洪應了一聲,卻是支使一名小太監出去,將郭樸引了進來。
郭樸對這里并不感到陌生,通過宮殿光滑的地板,來到殿前便是恭敬地進行跪拜道:“臣吏部尚書郭樸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嘉靖又是翻開了一份奏疏,頭亦不抬地說道:“郭愛卿,你在吏部多年,先后出任吏部右侍郎和吏部左侍郎兩個要職。按照規定,你本不能出任吏部尚書,但朕卻將他提到了這個位置,并由你來主持京察,朕侍你何如?”
“皇上如此恩典,臣不勝感激!”郭樸雖然不知道皇上為何說這一番話,但還是伏首在地回答道。對于這位給予他巨大權柄的皇上,他是打心里的忠心耿耿。
嘉靖抬起頭望地伏首在地上的郭樸,顯得很是認真地詢問道:“郭愛卿,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想要對朕說的嗎?”
郭樸的眉頭微微蹙起,感到了嘉靖語氣中的不善,心知定然是什么事情惹恕了皇上,只是他的心里卻感到一頭霧水。
面對著是禍非福,他顯得忠心耿耿地繼續伏首道:“臣愚頓!”
只是這番話卻沒能化解嘉靖心里的怨氣,卻是進行質問道:“郭愛卿,你是真的愚頓?還是以為能瞞過天下人?”
站在旁邊黃錦聽到這番話,亦是擔憂地望向一直跪在地上的郭樸。皇上對郭樸無疑很是器重的,甚至他入閣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但偏偏卻是犯了皇上的禁忌。
跪在地上的郭樸的心里涌起一股嚴重的不安,只是卻不知在哪一件事上觸了皇上的霉頭,暗想著會不會是跟徐階聯合針對吳山一事。
不過這一個念頭剛剛生成,旋即便是煙消云散,吳山還沒有這么大的影響,但不是這個事情又是哪一件事呢?他最近貌似沒有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啊?
一念至此,郭樸卻不再進行胡亂猜測,自認問心無愧,里更多傾向于是一場誤會,便是顯得光明磊落地拱手道:“臣是愚頓,請皇上明示!”
黃錦聽到這個回答,心里卻是黯然一嘆,眼神很是復雜地望向了郭樸。
“明示?”嘉靖那雙眼睛怒意更濃地瞪向了郭樸,隨手從案上取出一物并擲到地上,怒聲地指責道:“這是北鎮撫司日前送來的秘報,你家早在本月初三在安陽府找到最有名的匠人趕造一對黃金童男童女,你還要繼續隱瞞下去嗎?”
郭樸仍然是一頭霧水,面對著嘉靖的怒火進行解釋道:“啟稟陛下,老家一直由父親做主,至于打造一對黃金童男童女,臣并不知細情!”
嘉靖卻是冷哼一聲,顯得語出驚人地怒聲道:“你確實是不知細情,但你應該猜到這便是陪葬品,這是你父親的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