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云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咚咚咚……
在杭州城的一個宅子中,一陣輕柔的琴音傳起,給這一座千年古城平添了幾分韻味。
一個盤著漂亮頭飾的美婦人坐在琴前,她的里衣素白如雪,外面是一件褐色的褙子,褙子是絲織品,上面繡著漂亮的牡丹花圖案,一雙白皙如羊脂的玉手從寬大的袖中探出,正是輕輕地撥動著琴弦。
一張絕美的面容,經過修飾過的眉毛呈現出一種孤傲,如同秋湖般的眸子飽含滄桑。仿佛得到上天的眷顧,歲月并沒有在她絕美的臉龐刻下痕跡,仍然是凝如雪肌般的細膩肌膚,可謂是傾國傾城的花容月貌。
她身上褐色的褙子顯得有些老氣,似乎將最后一絲少女氣都給遮蓋住了,只是這褐色的褙子卻遮蓋不住那若隱若現的身材,更是隱藏不住她那種高雅的氣質,更是令人感到迷戀。
此時此刻,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看到她,恐怕都會被深深地吸引,還會萌生起一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感慨。
琴聲輕揚,卻是透露著幾分哀怨,仿佛在訴說著什么樣的心里話。
四月的杭州,正是百花爭相斗艷的時節。
一個身穿紫色長裙的女子輕步來到閣樓中,看到美婦人正在這里彈劾,卻不敢發出任何一絲動靜,靜靜地站在這里等候。
兩名綠衣丫環仿佛頗有默契般,在一首曲又是響起之時,便倒掉了原有的菊花茶,躡手躡腳地重新泡茶,連倒水都沒有發出一聲細響。
似乎是被這份琴聲所吸引,一只彩蝶從院中的花叢扇動翅膀而來,只是看到閣樓中的四人,卻是打個轉停在門窗處。
咚!
過了一會,那一雙素手輕撥,最后一個音符落下,美婦人抬頭望著北邊的天空,外面雖是陽光明艷,但的眼里卻浮著一絲哀憐。
只是這一份哀憐很快便消失,跟著那些多愁善感的女子不同,她有一種獨特的個性,亦是有著她明確的人生追求。
一名綠衣丫環棒起一杯茶水,顯得畢恭畢敬地遞上去道:“小姐,請用茶!”
美婦人伸出那一雙如同羊脂般的玉手,幽雅地接過那個精致的花紋茶杯,仿佛漫不經心地望了一眼那位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心知她的到來早已然被察覺到,當即進行施禮道:“春兒見過小姐!”
“錢莊之事,查得如何了?”美婦人用瓊鼻嗅了嗅菊花茶的香味兒,顯得漫不經心地詢問道。
紫衣女子從袖子取出一份冊子,顯得恭恭敬敬地遞過去道:“小姐,賬目的事情已經查清!此乃皆因席掌柜起了貪念,在賬目中做了手腳,且他已經供認不諱!”
旁邊的綠衣丫環看著美婦人沒有伸手,亦沒有開口拒絕,便是心領神會地上前接過那份冊子。
美婦人輕輕地吹了一個茶水,顯得若有所感地道:“本以為老人最為可信,卻總是信不得,屢番辜負著我給予他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