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書生們的一場盛宴,這里不僅是揚州城的書生,甚至江南不少書生都奔赴這里。當聽到第一句之時,很多書生的臉上肅然起敬,這句詩仿佛直接鉆進了他們的心里般。
在品味著第一句之時,很多人又是紛紛望向舞臺中的那個身影,靜靜地期待著下一句。
亦是有一些才子在想:假如自己寫下這一句,那么下一句該當如何寫。正是這個時候,第二句又是從陳綰綰的口中傳了過來,當即將他們僅剩的傲氣擊得七零八落。
“千家養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種田。”
第二句在林晧然的筆下巧然生成,又是通過陳綰綰柔美的嗓音傳遞給在場的所有人,令到整個會場繼續陷入于死寂中。
若是前一句寫的是揚州城的環境,接著則是揚州城的風氣。僅是這么一句,將這富庶之地的風貌寫了出來,講述了揚州城百姓對音樂和鮮花的喜愛。
陳伯仁是有舉人功名的讀書人,聽到這一句則是長嘆一聲,默默端起了桌面上的茶杯,整個人顯得是悵然若失般。
若是拋開雙方的敵對關系,拋開此次花魁大賽的暗中博弈,卻是不得不承認,這位欽差當真是天縱奇才,當得為他喝一聲彩。
眾書生又是陷入了沉寂中,細細地品味著這一句,已然期待著下一句。只是這一次,他們的腦袋都已經一片空白,只是單純地渴望著下一句佳句。
“雨過隋堤原不濕,風吹紅袖欲登仙。”
第三句在眾人的期待中,又是在那張潔白宣紙上生成,卻是沒有令人失望。在震驚之余,更多的人都覺得理應如此,因為這是竹君子的詩作。
從寫境到風氣,再到了這郊外的熱鬧。哪怕是春雨落下,隋堤亦是沒有濕,卻是一幫游春的女子在那里擋住春濛濛的春雨。
短短的三句,當即從城里到城外,從環境到風氣,給人描繪出了揚州城的繁華。
三句詩作亮出,大家都是細細地品味,已然是被林晧然的筆鋒牽著而走。
林晧然卻是沒有急于落筆,而是目光索然地抬頭望向船中的眾人,最終他的目光鎖定在一位坐在船中飲酒的老者身上。
這一幕,卻是被旁邊的綺蘭等女子看到,亦是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
林晧然卻是收回了目光,在紙上又是徐徐地寫下道:“詞人久已傷頭白,酒暖香溫倍悄然。
不論是在什么時代,詩人總是喜歡傷春悲秋,表達那種繁華退去后的落寞,就如同杜牧的“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
隨著最后一筆落下,這首詩已然完成。
只是這最后一句傳出,整個賽場宛如落針可聞。所有人都陷入一份沉思和追憶之中,流連于這首詩的意境中,而幾名青樓女子的眼中已然是異彩連連。
誰能想到,一直沒有詩詞傳出的林文魁,一直被人背后稱是江郎才盡的竹君子。今日為揚州專程寫了一首詩,且這詩亦是要注定流傳千古,且今日之事定會傳為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