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午后,庭院的花草多了一抹生機,且空氣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涼風。
林晧然心滿意足地離開房間,從院廊經過,這里跟著很多衙門有所不同,屋頂顯得很密實,卻是彰顯了巡鹽察院的富庶。
官不修衙,其實往往指的是府衙和縣衙。這種直接面對百姓的衙門,卻是體現著官員的清明,往往都是擺出一種窮酸的模樣,但巡鹽察院并不在此列。
林晧然的心情顯得很不錯,徑直來到了花廳納涼,感受著旁邊水榭所帶來的涼意。
正是喝茶的時候,鐵柱從走廊那邊過來,顯得恭恭敬敬地拱手道:“老爺,你找我?”
“審訊有進展了嗎?”林晧然端著茶盞,開門見山地詢問道。
鐵柱的臉上閃過一抹無奈,輕輕地搖頭道:“這名刺客口風很緊,卻是軟硬不吃的人,始終不肯開口,不過……”
雖然那日刺客從瘦西風跑掉,但經過曹孟的幫忙,他們很快在南郊的一處民舍將刺客給抓到。只是人被抓了回來,他卻不肯供出背后之人。
林晧然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畢竟幕后之人敢于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卻不可能派出一個口風不嚴的刺客做這種抄家滅族之事。
他輕呷了一口茶水,顯得不動聲色地詢問道:“不過什么?”
“我認真觀看了他的腳繭和手繭,應該不是某些家族養的死士,而是一個江湖人!”鐵柱的眼睛望向林晧然,顯得一本正經地說道。
林晧然端起茶盞,微微一愣地抬頭道:“江湖人?”
“我跟陳鏡都是這個判斷,應該是八九不離十,恐怕是有人暗地里花錢雇他行刺,怕他亦不曉得主謀是誰!”鐵柱輕輕地點了點頭,并進行推測地道。
“我不需要這種無端猜測!”林晧然臉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接著認真地道:“你其實不用急于撬開那個刺客的嘴,但我需要查明他的身份,查清楚他在揚州城的活動軌跡!“
鐵柱的眉頭緊蹙,顯得不解地道:“老爺,如果我們查他在揚州城的活動軌跡的話,咱們已經抓到刺客之事,怕是瞞不住的!”
“這里是揚州城,咱們抓到刺客之事,根本不會瞞得了太久!”林晧然捏著茶蓋子輕潑著茶水,接著又是認真地叮囑道:“不過你們調查的時候,還是做到盡量別讓人知曉此事,最起碼不能搞得滿城皆知!”
鐵柱不知道林晧然唱的是哪一出,但卻知道此舉定然是另有深意,當即便認真地拱手道:“是,我這便是操辦!”
鐵柱剛剛離開,林海則是匆匆來到花廳,說是廣東的舊人來訪。
林晧然先是微微一愣,這揚州離廣東卻是不近,想見到舊人卻是不容易。在得知來人的身份之后,眼睛當即閃過一抹喜色,便是讓林海將人領到這里。
“卑職參見大人!”
兩個身材高大的武將隨著林海來到花廳之中,見到林晧然之后,當即便是單膝跪地進行參拜道。
來人正是惠州參將石華山和廣州前衛指揮使李木,二人在昔日的廣州城剿倭行動中表現出卓越的才能,而后又參加了對張璉的平叛等軍事行動。
李木本就是一副大將的風范,但身材高大的石華山顯得更勝一籌。不說他們的軍事才能,單是他們的體型和外貌,便已經彰顯著大將的風姿。
“兩位將軍,請坐!”
林晧然看著這二個廣東舊人,顯得開心地上前虛扶道。
雖然他的身高不矮,但在這兩位身材高大的武將面前,卻不管是身高還是體形,都已經給對方秒殺了,故而他只是做做樣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