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藩之弊拖到今日,已經成為當下大明最迫切解決的問題。這些事本該由他們一早就解決的,現在他們不做我來做,他們應該感謝我才對!”林晧然雖然知道岳父說的是實情,但還是憤懣地抱怨道。
“你說這些是沒用的!現在的朝堂并不是比誰做了多少事,比的是誰不犯錯,比的是誰熬得久!”吳山的臉上浮起幾分無奈,顯得一本正經地教導道。
昔日他的老師夏言支持收復河套,這可謂是利有千秋之事,一旦真的做成的話,他老師夏言必定能夠流傳千古。
結果當今圣上的性子反復無常,因這個事情對他老師夏言產生了怨念,而這個時候被奸臣嚴嵩利用,致使他的老師被推上了斷頭臺。
現在林晧然做的事情固然是利國利民,但卻很容易犯錯,不僅要面臨巨大的阻力,而且還得小心提防各方的明槍暗箭。
林晧然深知岳父說得在理,但心里并不甘心方案夭折,便是認真地進行求教道:“岳父大人,如果小婿現在想要推行這個方案,卻不知當如何是好?”
吳山抬頭望了林晧然一眼,似乎都不用經過腦子思考一般,直接用手沾了一點茶水在桌面上寫了一個字。
在官場混跡近三十年,又擔任了九年的尚書,令到他亦是有著他的官場智慧和手段,不過他的手段通常都比較光明正派。
隨著紅日夕陽墜于西山,天空的色彩漸漸消散在地平線上,待到西邊的最后一縷光線不見,夜幕降臨到這座北京城。
事情有輕重緩急,林晧然將周幼清的事情放到了心上。在吃過晚飯后,他向準備招待來客的吳山道別,然后直接乘坐轎子前去拜訪吏部左侍郎朱衡。
在經過徐府的時候,他聽到徐府里面頗為熱鬧,便是好奇地揪開了轎簾子。從徐府的大門朝里面望去,卻見太常寺少卿陶承恩正站前院之中。
陶承恩是昔日天師陶仲文的兒子,只是這位二世祖沒能承受他父親精湛的煉丹術,自然無法接過他父親的衣缽,但是靠著父萌亦是官至太常寺少卿,從一個道士的兒子成為了大明的正四品官員。
林晧然瞥了一眼,便將簾子放下,對徐璠跟陶仲文走得如此近并沒有多想。畢竟二個人都是靠父蔭上位的二世祖,又是大常寺的同僚,臭味相投是一個很正常的事情。
陶承恩似乎有所察覺,不由得扭頭朝著門外望了一眼,看到一頂轎子從門前經過,隱隱覺得這頂轎子有些眼熟。
徐璠并不在意門外的動靜,臉上堆著笑容對著陶承恩抬手道:“陶兄,家父已經在書房等候了,里面請!”
陶承恩不再理會那個轎子的事情,忙著對徐璠進行回禮,堂堂的大明首輔竟然要面見于他,令到他亦是受寵若驚。
高級官員多是集中在大、小時雍坊,這里的東邊靠近東江米巷,西邊則離著西苑不遠,致使大家都熱衷居住于此。
朱府坐落在大時雍坊,位置比較近西。雖然地段比較偏,但這里可謂寸金寸土,卻不可能人人都能夠在這里住得上好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