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去后院撥一把新鮮的草過來!”一個玩蟋蟀紈绔子弟走了進來,對著正在給客人倒茶的小二吩咐道。
小二倒好茶之后,急忙是應了一聲,將茶盞放到前臺的案上,便是急匆匆地朝著茶肆后面的院子小跑進去。
茶肆說是賣茶,但為了照顧好這幫有錢的主顧,連狗吃的骨頭都準備得很是妥當,更是承辦著各種千奇百怪的活兒。
那個紈绔子弟跟著幾個同伴相約在這里,徑直走到中央那個桌子坐下,顯得神秘兮兮地說道:“順天鄉試出事了!”
此話一出,令到整間茶肆的茶客紛紛扭頭望向了那個紈绔子弟,包括原本想要離開的土財主亦是停下了腳步。
“你們怕是打死都想不到!咱們順天鄉試的解元郎……”紈绔子弟在語出驚人后,卻是突然點到即止地道。
旁邊一個商人聽到這話,當即進行詢問道:“你是說新科解元郎章禮,我還給他送去了一百兩,他怎么了?”
“呵呵……你這銀子怕是打水漂了,他出事了!”紈绔子弟很滿意自己成為茶肆的焦點人物,便將消息進行公布道:“據士子反映,這位解元郎并非是咱們順天府大興縣的士子,實則是一個冒籍之人!”
每次張榜之時,京城總會出現幾千名落榜的士子,他們都是寒窗苦讀之人,面對著這個不如意的結果自然是心生怨念。加上國子監的一大幫監生看著僅有十人上榜,同樣顯得是情緒暴躁。
這沒有事都想要找事,而當得知本屆鄉試的解元是冒籍之人,如同是點爆了一個炸藥包般,瞬間便在京城炸開了。
“必須進行嚴查!”
“朝廷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除去他解元的功名,重新舉行順天鄉試!”
……
一大幫落榜的士子紛紛將怒氣宣泄到這個章禮身上,在某個上衙的大清早,更是攔著轎子向將過往的官員遞交請愿書。
面對著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禮部已然是首當其沖。不管出了什么樣的差錯,禮部既要安撫住士子的情緒,又要想辦法解決這個事情。
禮部衙門,正堂火房,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李春芳坐在居中位,林晧然和高拱分列兩旁,進來端送茶水的書吏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將茶盞一一奉上便是小心地退了下去。
高拱的地位最低,但其聲音反而最大,卻是當即發表看法道:“這冒籍之事非同小可,咱們此次要一查到底,絕不能姑息!”
“冒籍一事現在還不知是真是假呢!”李春芳原本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只是看著這個高胡子僅是聲大低能,便是淡淡地提醒道。
高拱端起茶盞顯得很肯定地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如果那個章禮不是冒籍之人,這個事情怎么可能會鬧得這么大?而那個章禮更不會悄悄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