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陳寔的鼎力相助,聯合商團已經在朝鮮占穩了腳跟,雷州布成為了朝鮮的硬通貨,雷州布票亦是推出在即。
吳秋雨的俏臉浮起一絲憐憫,對著林晧然鄭重地說起一件事情道:“妾身今日跟花姐姐到城北,從車簾恰好見到官府的人在一條巷中抬出好幾具流民的尸體,像疊羅漢般堆放在牛車上,我的心里到現在都難受得緊!”
花映容聽到這個話,亦是停下筷子望向了林晧然。
花映容見到這種事情比較多,倒是能夠看得開一些,只是吳秋雨生活在京城之地,一下子無意撞見這等情形,心里無疑堵得慌。
林晧然心里暗嘆一聲,安慰了吳秋雨兩句,扭頭對著旁邊喊了一句“阿花”。只是話語剛出口,他當即便是意識到錯誤,想起阿花已經在不久前正式嫁給了新科舉人門生王時舉家里了。
阿花離開了,自然有人填補上來。
阿朵被送到京城不久,亦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少女,顯得乖巧地上前道:“老爺,不知有什么吩咐呢?”
“沒外人的時候,你叫我十九叔就行!”林晧然對阿朵強調了一句,便又是認真地吩咐道:“你讓林福跑一趟順天府衙,請府尹大人過來一敘!”
阿朵應了一聲,便是匆匆出去轉告林福。
吳秋雨看著林晧然的舉動,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暖。
在吃過飯后,林晧然跟往常般到書房,書房早已經生好了炭火,令到整個房間感受不到這個冬天的酷寒。
雖然“炭敬”是一種重要的行賄手段,但很多京城高官為了避免背后有人取笑收了那么多的炭敬銀卻不買炭,故而都會毫不吝嗇地生起炭火。
林晧然自是不在此列,主要還是他這個南方人確實怕冷,加上他如今的財富亦是不需要過分地虧待自己。
沒多會,一個年老的官員跟隨著林金元走進來,顯得恭敬地施禮道:“下官順天府尹徐綱拜見左宗伯!”
順天府尹是一個流動性很大的位置,雖然楊博將他的山西老鄉張玭推上了順天府尹的位置,但張玭實在是年邁昏聵,很快又被調到南京養老了。
現任順天府尹徐綱是嘉靖二十三年進士,雖然資歷相對比較淺,但官聲很好,是一個真正敢于為民做事的官員。
“徐府尹,請坐!”林晧然倒是沒有托大,抬手溫和地道。
徐綱又是施予一禮,這才在位置上坐了下來。
林金元給二人送上了茶盞,又是悄然地退了出去。
林晧然跟著徐綱有過往來,亦是沒有拐彎抹角,便是直接將事情攤開來說了一遍,同時說出自己的打算道:“徐府尹,不知府衙可否收容這些流民呢?”
哪怕是在往年,寒冬亦是會凍死人,而今年的天氣明顯要比往年更冷。若是順天府衙如此不作為,那么這些流民怕是沒活路了。
徐綱將端起茶盞又是放下,顯得滿臉無奈地回應道:“左宗伯,下官亦是想幫安頓他們,但現在府庫無銀,實在是有心無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