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吉祥端起茶盞,顯得公允地說道:“東翁,這個朝堂可沒有什么情份,有的只是個人利益!徐階想要贏回好名聲,那么他就要跟嚴嵩劃清界限,只能怪嚴嵩的聲名確實太臭了一些。若是真要論的話,嚴嵩未嘗不是恩將仇報,昔日為了得到首輔的寶座,他亦是在背后捅刀夏言?”
真要說起來,這只能說是嚴嵩的一種報應。
眨眼間,二月悄然來臨,柳樹已經開始鉆出嫩芽,整個京城多了一絲春意。
跟著以往一般,一到下衙的時分,官吏就如同是脫韁的野馬一般,紛紛離開衙門朝著自家的居所而歸。
不管朝堂如何地暗流涌動,京城似乎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般,一切都是跟著以前沒有什么兩樣,很多官員紛紛相約一起小聚。
林晧然跟著以往一般,在處理完日常的事務后,掐著時點從左侍郎衙署走出來,而轎子早已經等候在這里。
“十九叔,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徐階前些天在家里同樣嘔吐了!”林福迎向林晧然,小聲地進行匯報道。
林晧然不由得放慢腳步,便是疑惑地詢問道:“你是如何得知?”
“這個事情其實亦不用怎么打聽,徐階嘔吐的事情整個徐府的人都知曉,徐家還請了太夫!”林福顯得輕松地回應道。
林晧然輕輕地點頭,發現自己似乎是多想了。
“十九叔,揚州那邊傳來消息,是丹陽大俠邵芳帶人阻止嚴家人救嚴世蕃!”林福將轎簾子拉開,又是進行匯報道。
林晧然停下腳步,顯得好奇地詢問道:“邵芳?這人什么來頭?”
“其實就是一個江湖人,在南直隸那邊干的是見不得光的勾當,亦是闖出了一些名頭,人稱丹陽大俠。不過……這個人頗有能耐,跟著徐家亦是有些往來,此次應該是聽命于徐家!”林福認真地回應道。
林晧然心里暗嘆一聲,發現徐家是真不打算給嚴世蕃生路了。正想要鉆進轎子,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他好奇地打聽道:“嚴世蕃現在到哪了?”
“現在應該到了山東地界,預計本月中旬便能到京!”林福一直關注著嚴世蕃的動態,當即便是進行回應道。
林晧然輕輕地點頭,便是準備鉆進轎中。
雖然他知道維持當前的朝局是各方最有利的結果,但終究還是沒有泯滅良知,卻還是想要盯著嚴世蕃的事情。
如果一切都是按著章程處置,他自然不會多說什么,但如果徐階做得太過份了[.x.biz],那他不介意發出屬于自己的聲音。
正是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前面傳來道:“林大人,請留步!”
林福看到來人之后,跟著幾個護衛不約而同地擋到了林晧然的前面,只見迎面走來的正是臭名昭著的錦衣衛。
林晧然的眉頭微微蹙起,只是倒沒有太多的畏懼,而是讓林福等人讓開,對著為首的錦衣衛微笑著詢問道:“陸僉事,不知找本官何事呢?”
來人正是北鎮撫司錦衣衛僉事陸繹,原北鎮撫司指揮使陸炳的兒子,亦是徐階第三個兒子徐瑛的妹夫。
陸繹卻是笑而不語,直接對著林晧然似笑非笑地道:“傳皇上的口諭!”
林晧然心里當即“咯噔”一聲,腦海不由得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莫非徐階擔心自己強行插手嚴世蕃的案子,故而選擇先下手為強了?
雖然這般想著,林晧然的動作卻是沒有含糊,便是老老實實地跪下來道:“微臣禮部左侍郎林晧然接旨!”